夜深人静,兮谨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海中反复回忆着谢洛说的话。
谢洛不是第一次和她表明心迹。可令兮谨没有想到的是,谢洛会主动去帮她打听上官讳的葬身之处,更没想到,他会提出陪自己一起去看上官讳。
“谢洛?”兮谨隔着帘子轻轻唤了一声,不知道谢洛睡了没?
“嗯?”谢洛轻声应道,“有什么事吗?”
“谢谢你。”
谢洛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心里熨贴无比:“谨儿,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作妻子,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所以无需言谢。”
谢洛温柔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兮谨听了心里五味杂陈。
“谨儿,我还未问你,今日去制衣都还顺利吗?可有人为难你?”谢洛关心道。
“挺顺利的,李婶子还说让我明日给梁副将制衣,还能多赚五文钱呢。”兮谨高兴地分享道。
“梁青山?”谢洛想起今日白日里,梁青山和自己切磋武艺时的模样,谢洛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那你可得给他膝盖处做得厚些。”
“嗯?”
“那梁青山大概是听了刘大人的禀报,知道我有些武艺,今天第一天就急着找我切磋。”谢洛如实说着。
“所以你们谁赢了?”兮谨被谢洛的话勾起起了好奇心。
“打了平手。”今日他特地留了一手。
第一天进军营,打赢上司固然能名声大震,但是锋芒毕露也不是好事。
“没想到你竟然能和副将打平手。”兮谨惊讶地道,“好生厉害啊。”
谢洛淡淡一笑,和副将打平手就厉害了吗?总有一日,他会让谨儿知道,她的夫君有多厉害。
“谨儿,制衣太过费神,你可千万别为了赚这几文钱而伤了身子。”谢洛想到兮谨要为梁青山制衣,便有些心疼道。
“嗯,我心里有数,今日李婶子还找我给她看病,给了我十五文诊费呢。”
以往跟着外祖父出诊时,旁人没有十两银子根本请不动他,可如今,十几文到也让兮谨感到高兴,若被表兄知道了一定会笑她没出息。
“那李婆子什么病?竟然给你十五文诊费。”谢洛知道村里的物价,十多文已经很多了。
听了谢洛的疑问,兮谨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道:“谢洛,你说男人对女人是不是都是色衰而爱弛?”
谢洛沉吟了一会儿,虽不知兮谨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仍认真答道:“我不知道别人如何,但如果是你,即便白发苍苍,我也喜欢你。”
兮谨没想到谢洛会有这样的回答,羞得拿被子盖上了头,闷声道:“李婶子才四十二岁,他男人就嫌弃她了,李婶子说他们年轻时,也是千恩万好的。”
兮谨自然不会把李婶子说的起不来床的这些原话告诉谢洛,面对谢洛,她总是会感到羞涩难为情。
“谨儿。”谢洛坐起身,掀开了两人中间的帘子,深邃的眼眸中满是诚挚,“你若不信,我可以起誓。”
兮谨连忙坐起身,紧握住他的手:“我信你,我从未说过不相信你。”
谢洛垂眸,窗外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落在兮谨白皙柔嫩的手上,谢洛心里忍不住一阵悸动。
他快疯了,明明白日里操练了一天,早已筋疲力尽,可此刻,只是看着谨儿的手,他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谢洛强忍心中意念,挣开了兮谨的手,一把拉住帘子:“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兮谨疑惑地看着谢洛,他这是怎么了?
“谨儿,以后如果我掀开帘子,你就把它拉回去。”谢洛的声音透着沙哑,隐隐透露着克制。
兮谨顿时明白过来谢洛的意思,缓缓躺下来,默默的应了一声:“好。”
正当两人打算睡觉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紧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谢洛媳妇儿,你在家吗?”
谢洛赶紧坐起身,对兮谨道:“你睡着,我出去看看。”
兮谨听着这敲门声,像是很着急的样子,听那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便也睡不着了,赶紧披衣起身。
兮谨刚穿好鞋,便见谢洛引了抱着萋萋的王氏进门来:“谨儿,快起来,萋萋发烧了。”
兮谨走上前,从王氏怀中抱过烧得滚烫的萋萋:“怎么回事?白日里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烧起来了?”
“我也不晓得,今晚吃饭的时候就见她没胃口,说是困了想睡觉,我也没多想,我心想着多缝制几件衣裳,这一忙就晚了,等我收拾好了去睡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烧得厉害了。”王氏急匆匆地说着,心里内疚不已。
兮谨赶紧把萋萋放在自己的床铺上,替她解开了外衫,又和谢洛道:“夫君,你去帮忙打盆温水来。”
听了这句“夫君”,谢洛楞了一下,赶紧去厨房间打了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