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见到来人,忙点头哈腰地行礼:“黄大人,您怎么这么早起了?”
黄大人约莫三十多岁,整个人精瘦精瘦的,一双眼眸闪着精光,看着就不像是正经人。
他扯过鞭子,用力一下甩到了那差役的身上:“狗东西,谁都敢敲诈,你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可是林尚书的千金,林尚书如今还被羁押在京中,你怎么敢如此对待林小姐?”
差役们面面相觑,虽不知黄大人这态度是何意?却也不得不低了头:“是,小的们知道错了。”
“林小姐,您随小的来,小的带你去吃些好的。”黄大人走到林小姐面前,虚伪地笑道。
林小姐见有人为自己撑腰,傲然地抬起头,鄙视着众人,遂跟着黄大人走了。
人群中再次爆发了议论声。
“谨儿,这一路上,除了我,你谁都别信。”谢洛下意识地握住了兮谨的手,紧了又紧。
他见惯了勾心斗角,如何看不透那黄大人的险恶用心!
兮谨手上被谢洛握得生疼,可看着谢洛认真且又紧张的神色,内心还是一阵感动。
虽然她不至于和林小姐一般蠢笨,但有人护着,总是好的!
“好,我只信你!”兮谨拍了拍谢洛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谢洛听着兮谨柔柔的声音和温柔的神情,突然有那么一刻,冲动地想要揽她入怀。
但一想到她此行的目的,便歇了心思,她不能让谨儿觉着他孟浪。
“贱蹄子,抢你心上人还不够,还到处狐媚勾搭人!”兰儿她娘在一旁忿忿不平道。
“娘,您别说了。”兰儿悲从心起,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为什么不要说,如果不是她抢了你夫君,你这会儿就是探花郎的未婚妻,也不至于和我们一道沦落至此。”兰儿娘说着说着,悲从心起,脸上满是痛色。
良久方才缓过神来:“也罢也罢,如今她也与我们一道,都是罪人啦!谁也不会比谁好过!”
“娘,事情都过去了,往后兰儿只想和娘亲好好过日子。”兰儿说着,依偎在娘亲的怀抱里。
这边,林小姐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随着黄大人来到了客栈的厢房。
看着厢房里精美的布置,不由得想到远在京中的父亲,美丽的双眸垂下泪来。
黄大人在一旁看着,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林小姐,您莫伤怀,小的这就让人给你上些点心。”
“多谢黄大人了。”林小姐抹了抹眼泪,尽管内心很是瞧不起这个小小的差役,但想到他能给自己带来利益,便也柔了神色。
点心很快上来了,林小姐虽饥肠辘辘,但仍保持着大家小姐的风度,小口斯文地吃着。
黄大人在一旁看着心痒痒,却也知道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只一径地在一旁恭敬地候着。
林小姐心满意足地用完早膳,看着一旁的黄大人也不觉顺眼了许多:“黄大人,咱们这一路去崖州要走多久啊?”
“短则一月,长则两月,这一路道路坎坷,谁也说不准。”
黄大人眼珠子一转:“林小姐您也知道,这一路少说有上千里的路,你们这些娇贵的达官贵人很多时候受不住,路上少不得要死些人,如果死了人,又少不得要停留下来,处理上报。”
林楚柔听着,心惊胆战,本就听人说流放之路不容易,可她走了一天,才知道这路有多难走。
平日里她出门都是软轿马车,哪里走过这么多路,她的脚如今已经长满了血泡,再这样下去,双脚一定会废了的。
林楚柔沉思了一会儿,不舍地脱下手上的手镯,递给黄大人:“黄大人,你看,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镯子还值些银钱……”
黄大人见状,连连推脱:“林小姐,你这是何意?你把我当什么人,你放心,先前是我没认出你来,如今我既然知道了,断然没有让你在路上受罪的道理,你放心吧,你若是不介意,便和我坐同一辆马车。”
“这……”林楚柔有些犹豫。
在她眼里,黄勇不过是区区小吏,给她提鞋都不配,怎配和她同乘一辆马车。
但看自己的双脚,林楚柔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客栈外面,没有上级的指示,一众流犯便只能尴尬地等在马厩外。
过了一会儿,刘大人从客栈出来,见众人已经等着了,便发令:“走吧,今日要赶上百里路,早些上路吧!”
“大人。”一旁的差役有些为难地附耳在刘大人耳边,“黄大人他带了林小姐上去,还没下来呢。”
闻言,刘大人咬牙切齿,恨恨道:“去,催他下来,警告他别给老子搞事情。”
刘大人虽心中不耐烦,却也有所顾虑,这个黄勇是自己上司的侄子。
这一趟说白了就是上司给他侄子捞的肥差,他真是有口难言,不说暗地里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