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俞康春与古春实是少年夫妻,俞琳霖是两人唯一的孩子,古春实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他很清楚,所以才和云海洲做了交易,娶云海格,俞琳霖母仪天下,全当是弥补对古春实愧疚。
可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便死了,如何弥补、怎么弥补又有什么意义呢!
“娘娘无罪,是臣有罪!”俞康春悲从中来,古春实死了,云海格死了,即便是俞琳霖,也是先是君臣,后是家人。
“爱卿,”云海洲小声唤着,第一次觉得快一辈子的运筹帷幄下来,没什么大的意义。
“娘娘您起来吧,老臣受不起。”
俞康春长叹一口气,吩咐崔可寅去找俞琳琅,俞康春知道一旦俞琳琅想躲避事情,定是藏在厨房里做饭:“皇上,一切都是臣的报应,是臣应该受的。”
反正,楠府贵客盈门。
启德皇帝携皇后驾临楠府的消息长了翅膀,让楠府周边的百姓异常兴奋,甚至有好事儿的,非得说在艳阳之下,楠府的房顶放了金光。
只是面对启德皇帝的回朝任职的邀请,俞康春没有拒绝也没有松口,他只是想先养好身体再看下一步,体现出如果有需要随叫随到的高风亮节。
回宫的路上,帝后罕见的坐到一顶轿子里。
“皇上,臣妾无能,”俞琳霖想到俞琳琅在席间抱着香炸鱼鳞吃得津津有味,小小的一只没人疼、没人爱,完全把自己演绎成一个后娘养的。
在云海洲眼中,俞琳琅看似委屈巴巴,实际上张牙舞爪,甚至毫无来由的有了一丝安慰,无非是想表达让他适可而止,否则扒了他的皮的意思:“哼!香炸鱼鳞!也就她能想得出!”
“琅儿是女孩子,满天下跑很辛苦的!”俞琳霖最讨厌云海洲装作万事不懂的样子,实际上颂贵妃有一次到庆阳宫委婉的说了云华瑾云游天下。
当时俞琳霖还奇怪,云华瑾不过二十岁,正是为国效忠的时候,怎么就那么闲!
后来才知道云华瑾“拐”了俞琳琅一路南下建了虞罗,就连臭名昭著的景赟都洗白白,真是精明得跟抹了精油,哧溜滑!
云海洲难得好脾气:“俞家祖坟的风水好啊,南靳天那老家伙蠢蠢欲动了。”
“琅儿有个好归宿,大家都安心,”俞琳霖说着“噗嗤”一笑,她特别畅快的是一道香炸鱼鳞好像让启德皇帝吃了瘪。
“笑什么,炸的也是你,”云海洲一想起整个楠府都眼巴巴的看着俞琳琅嚼鱼鳞,就觉得这个后背奇痒无比。
多少年来,云海洲不敢和俞琳霖走得太近,怕俞康春一家独大,外戚乱正。
现在,俞康春这个外戚闹辞职,不跟他混了,他才发觉自己离不开俞康春,一辈子吵吵闹闹下来,和俞康春的感情比与自己老婆的感情还要深上几分。
“那两幅画我拿回来了,”俞琳霖说了一句。
云海洲气得拍大腿:“送礼还带往回拿的?”
这边帝后刚走,楠府又来了一位贵客。
“天叔?”俞琳琅在房前熏着艾草,最先认出来的是王强。
南靳天背着双手,连日的奔波可把他累坏了,最主要的是为了避开云海洲,他已经在相府斜对面的茶楼里喝了一下午茶:“给我煮碗面条去,腊肉卤子。”
“好!”
然后俞琳琅看着王强:“强哥,就您和天叔两人?”
王强点头,自从尹髙炬的儿子送到尹红初的身边,尹红初的眼里就没有别人了。
崔可寅刚刚哄睡了全儿,就听见霍小淘说家里又来了客人,连忙起身。
“谁?”崔可寅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走了一位皇上,又来了一位?!
“没错,就是!”霍小淘想她家小姐莫不是吸铁石变的。
南靳天一到,就很自来熟的钻进俞康春屋里,品评着俞康春的满脸花。
“小老弟,你越来越不正经了,这要是路上有个土坷垃,你的眼睛估计完蛋了,”不得不说南靳天聊天的角度很新奇。
俞康春看着南靳天吸面,馋的口水直流:“给我点儿。”
“怎么地,不给你吃饭了?”南靳天吃惊,楠府的狗还天天吃鸡腿呢!
俞康春摇头:“我褥疮未愈,得忌口。”
“可怜见儿的,给你来一根,”南靳天挑起一根面条,俞康春抻着脖子一秃噜而进。
香得俞康春一年没吃肉了似的:“再来一根。”
“不行,万一被琅儿发现,我也没得吃。”
南靳天“嗷呜”一大口,嚼了半天才咽下:“楠府琅儿当家,我来也是客,不敢惹呀!”
俞康春又得了拇指盖儿大小的腊肉,翻来覆去的在嘴里嚼着:“真好吃!”
南靳天舔着嘴唇,很显然俞琳琅也不允许他吃太多,面条和卤子都做的限量:“我找你来,谈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