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山庄,一名黑衣人直溜溜的跪拜。
“说吧,”云华旭挥舞着镰刀,神经病一样在院子里除草。
黑衣人抱拳:“越来越不好了。”
“东宫没有动静?”云华旭手上的动作一顿,从参与进与相府相关的乱事开始,他就觉得相府只是烟雾弹,但这烟雾弹却让相府两死一伤。
黑衣人回禀:“完全没有。”
“回去等我消息,”云华旭挥动着镰刀,心乱如麻。
黑衣人起身,宽大的衣服遮不住窈窕的身姿,原来竟是一名女子。
云华旭低着头,想着大半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试图捋出一条思路,比如南景郁和潘笑笑什么关系,比如他从东岛跑回大夏又经南岳到了虞罗,比如见了南沐宸见了南沐阳也见了南岛的杀戮,但是都没有发现一丝线索。
难道,是方向出了问题?
夜,又黑又漫长,失眠的俞琳琅去看俞康春。
石韦年和张妈两个人正在给俞康春擦拭身体,做着全身的按摩,俞康春瘦骨嶙峋的后背已经生了碗口大的褥疮。
“石叔,您好好给我讲讲经过,父亲犯病的前后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事情,”俞琳琅听云华旭说了潘笑笑以她的名义送茶杯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
石韦年放下手里的毛巾,给俞康春盖上单被:“小姐您用茶具报平安,那是是一套价值不菲的白玉,相爷欢喜的什么似的,每天把玩。”
西齐产玉,俞琳琅这才懂了云华旭的猜测:“只是把玩,没有用过?”
“绝对没有。”
石韦年回忆得很仔细,生怕漏了重要环节:“那一日,相爷和夫人从宫里用宴归来,两人在书房里说话,不大功夫,夫人和相爷就先后说腹痛,我们刚说着要去请郎中,结果夫人就吐了血,然后相爷紧跟着也不好了,等找来凌太医,夫人已经去了。”
“所以,不能确认问题一定出在那套茶具上对不对!”俞琳琅很敏感,在宫中用宴归来腹痛,证明问题可能出在宫里,也刚好解释了相府和庆阳宫里同样的症状。
“凌太医也是仔仔细细看过茶具的,”石韦年这才醒悟过来,那套茶具是谁送的不重要,误导所有人的视听才重要。
“凌太医?”
俞琳琅“哦”了一声:“父亲多久复诊一次?”
“我们自己找的郎中,十天复诊一次,”人未走茶已凉,俞康春多年来两袖清风,石韦年不忍说透相府的窘境。
“贴出榜去,只要有人识得相爷所中之毒,赏银千两!”
俞琳琅和霍小淘盘了楠府的家底,希望有钱能使鬼推磨:“胆敢有趁机揩油的,打断双腿!”
石韦年应了一声,家里有人当家作主,真好。
“还有,让李晟快马加鞭去一趟益州,拿上京城的特产去问候,私下里问赫小兰糕点盒子里的小瓷瓶装的是什么?”俞琳琅眼中的赫小兰如同一张白纸,塞了一瓶“特殊味道”在糕点盒子里,也不对劲。
“好嘞,小姐!”石韦年就差抹眼泪了。
多少年以来,相府最不受待见的就是这个二小姐,多少年之后,能撑着相府不倒的也是这个二小姐。
俞琳琅其实心累得很:“张妈,带我去看看那套稀奇的茶具。”
张妈心疼俞琳琅远道而归,但要水落石出,指望他们几个相府的老棒子一定是不行的,于是就带着俞琳琅到了书房。
莹润的白玉器具映入眼帘,俞琳琅掏出丝巾,拿了一只茶杯在手里:“去吧,相府一切如常,寻医的榜张贴出去,会有很多人来,先去准备。”
“还有……二小姐……”
张妈前半辈子在宫里争锋,后半辈子在相府享福,怎么也没有料到云海格会先走一步,也没有料到相府能遭遇谜一样的变故:“夫人临死之前,抱着这只桌子腿儿,但是口不能言,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俞琳琅点了点头:“这些茶具是怎么送来的?”
张妈猫腰,在书柜下面取出黄花梨木箱:“这个装的。”
“哦,父亲母亲去宫里赴的什么宴?”俞琳琅端详了半天,没有发现茶杯有什么异样。
“哦,是庆祝皇太孙能诵诗,”张妈看着俞琳琅的样子,想起凌峰当初来的时候也是拿着茶具好一通端详。
俞琳琅哑然:“不到两岁的孩子会吟诗?”
“一定是了,夫人说过皇太孙有慧根,”张妈记得云海格对云呦呦爱不释手,直言她不知什么时候能抱上亲孙子。
“好的,您去忙吧,告诉霍小淘有事到书房找我,”俞琳琅坐到椅子里,想在书房里静静心。
张妈出去之后,俞琳琅就钻到桌子底下。
一遍两遍看过之后都没有什么异常,往出钻的时候“咚”的一声撞了头,一个屁股蹲儿坐在桌底,借着光线发现桌子腿儿上似有一块漆涂得不匀,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