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利。
这是马鹏程到相府看到景赟惨相之后想到的。
可不是么,一墙之隔,人家相府岁月静好,赟府天天鸡犬不宁。
“把那畜生交给我,”景赟腿上传来剧痛,始作俑者他不想放过。
“谁都知道那是大黑的鸡腿,”俞康春不可能把大黑交给景赟,万一交出去俞琳琅来拼命,他一没办法,二也兜不住。
景赟咬牙:“相爷一向公正无私,不会因为一条狗跟本王过不去吧。”
俞康春施了一礼:“大黑专吃鸡腿的事情皇上也晓得,而且在平城,还亲自给大黑煮过鸡胸肉。”
“相爷也说是鸡胸肉了!”景赟挑着字眼儿。
“对啊,可是大黑不吃,偏偏坐等鸡腿,皇上耐不过,就又煮了鸡腿,还说一条狗还挑这挑那的,”俞康春是实话实说,但听在景赟耳中,就变了味道。
云海格膈应极了,偏偏变了脸色又说不出什么,只能说俞康春的这种隐喻忒缺德。
“夫人,赟府的丧事您看……,”俞康春心里有一丢丢的快感,“挑这挑那”是云海洲的原话,但前面加个“狗”字后,头上的那顶“帽子”就没有那么明目张胆的绿了。
云海格心疼景赟,但如今的景赟已然是个废人:“相爷不说亲自禀告皇上嘛!”
“对对对,事不宜迟,老夫现在就去,”俞康春走了,顺便还拽走了大黑。
没办法,俞康春怕大黑单独留在相府,分分钟让人煮了。
第一站,俞康春到南府将大黑交给高丰收:“告诉你们小姐,大黑我完璧归赵了。”
第二站,俞康春才进了御书房,直接跪倒在先一步前来告状的东方淳面前:“皇上,我犯了大错。”
“爱卿,慢慢道来!”
云海洲很平静,平静的原因是因为俞琳琅抢在东方淳前“充实”了国库,感谢一年以来大夏的庇佑,大有被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的意思。
二百万两白银,三日内兑付。
这好处费给的,相当于大夏一年的盐税,眨眼之间就能进账,云海洲很是心甜。
“皇上……,”俞康春语塞。
皇上这话茬儿不对啊,东方淳的嘴皮子很厉害的,按照以往,云海洲应该动雷霆之怒才对。
东方淳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皇上,请为臣女做主啊!”
“东方大人稍安勿躁,听听相爷怎么说,”云海洲近来对南靳天羡慕不已,如今一天天的乱事缠身,他有了跟南靳天一样的隐退之意。
“皇上,是臣失爱女……,”东方淳委屈,什么叫稍安勿躁啊,怎么还有偏有向呢!
“知道、知道,”云海洲依旧把球踢给俞康春,让人死而复生的本领他没有,但俞康春可能有。
俞康春不愧是职场老油条,一下子便明白了云海洲的意思:“皇上,据臣了解,是景王妃和管嬷嬷扭打起来相互误伤,最重要的是景王失去了尚未出生的孩子,折了皇孙。”
东方淳急得要吐血,一个千金小姐一个老迈嬷嬷:“皇上,这能一样吗?”
“是不一样,皇家血脉无辜受损是大罪,”云海洲一句话将东方淳封死。
“呃……,”东方淳本想继续说管嬷嬷低贱,却没想到启德皇帝接话接得天衣无缝。
“皇上,臣以为当务之急是丧事的操办,不能让有心之人看了笑话。”
俞康春是云海洲肚子里的蛔虫,一番话说的占情又占理:“东方大人失了爱女,皇上您失了皇孙,都是意外啊!”
东方淳一看架势不对,俞康春这老家伙看着帮理不帮亲,实际上给东方府扣了折辱皇室的大帽子:“皇上,可是……”
“嗳,谁也不想发生的事情,内务府出面操办吧,毕竟皇家子嗣有损,想来东方大人也能理解,”云海洲说着,提起朱笔开始批阅奏折。
王公公一看,直接撩起了门帘。
俞康春和东方淳跪安后,一起走了出去。
赟府里,景赟的目光越来越阴郁。
管嬷嬷被抬进赟府之后,没有挨过一个时辰。
可是在这一个时辰里,景赟守在管嬷嬷身边。
管嬷嬷温柔的靠在景赟膝前掉眼泪,没什么大的情绪起伏,只能说管嬷嬷太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了。
“马鹏程,管嬷嬷按照王妃礼仪下葬,”景赟爱怜的抚摸着管嬷嬷的眼角,管嬷嬷无怨无悔的陪着他吃了一辈子苦,即使有了身孕张狂了些又能如何。
马鹏程叹气:“王爷,相爷进宫了,说是建议内务府操办,咱们等等再看?”
“等什么,无非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按我的话去办吧,”景赟多少年来小心翼翼,对云海洲的性格了解的很透彻,那是一个为了皇权可以舍弃一切的人。
“好,这就去!”马鹏程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