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怒的学子听了步暝的话,神色方好些,他旁边的同窗也拉了拉他,坐下后,他叹出一口气。
他家是猎户出身,父亲是个常年在山中打猎的猎人,这样的人家,日子还算过得去,至少饿不死。
虽出生在猎户人家,但他从小就喜欢读书,对此,父亲极为赞成,他父亲也不希望儿子走自己那条辛苦的老路。
因此,他家里除了日常的开销,能省的都省,所有的钱都用来供他读书,一年到头,家里是多出的一文钱也没有。
以至于,他的十八个生辰,父亲连个像样的礼物也没有送,对此,父亲心有愧疚。
后来,他考进建德书院时,父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送给儿子一件像样的礼物。
他永远记得,那是一个下雪的冬天,父亲冒着大雪在村子里蹲守了十四个夜晚,终于让父亲在村边的一个树洞抓到一只过冬的黄鼠狼,父亲兴高采烈的把黄鼠狼带回家,拔下些许黄鼠狼尾巴上的毛,做成了这支狼毫,亲手送给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父亲得罪了颇有灵性的黄鼠狼,开春后,父亲进山打猎,死在了他自己设的陷阱中。
因此,这支狼毫对于学子来说,不仅是父亲送给他的唯一一件生日礼物,也是父亲的遗物,所以,他一直带着身边珍藏,没舍得用它。
谁能想到,竟让那四个学院恶霸发现他身上有这样的好东西,他们便将狼毫抢走。
步暝听完,看向学子。
“既是你父亲的遗物,为什么要让他们抢走它?”
旁边的学子替好友回答。
“不然还能怎么办?跟他们拼命吗?把自己的前程,什么都搭进去,那就是一生都毁了。”
这时,被问到的学子看向桌上的狼毫,想起自己的父亲。
“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认真读书,不负父亲生前所望,将来做个好官,国之栋梁,至于那些人,他们行恶成惯,迟早有一天会落在我手上,我定能光明正大的用律法惩治于他,在替他人讨公道的同时,也算是为自己报仇。”
书鬼望着学子,他佩服这个学子的目光,从这个学子的眼中,他看到了大志向。
听了书鬼的评价,流萤轻轻点头。
她跟书鬼一样,认为这两个学子并无可疑,步暝心中也这么想,他把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以后,为了不耽误两个学子的功课,便放他们回去读书。
两个学子回课室读书后,步暝三人在学院里慢慢的走着,书鬼忽生出一个想法。
“那狼毫是他父亲的遗物,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他父亲跟我一样,没被抓去阴司地府,而是在阳间逗留,看到那四个混蛋欺负自己的儿子,气不过……。”
步暝把这个可能性想了想。
“有这个可能,不过,你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吗?”
见步暝看向自己,书鬼皱了下眉头。
“我也觉得奇怪,书院上上下下,都让我找遍了,连个鬼影子也没有,白天没动静也就算了,到了夜里也静悄悄。”
流萤听了,轻声提议。
“今天晚上再看看吧,说不定我们昨晚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世人大多想不到,世间真有鬼,而且鬼还能在白天出现,自由于人前,只不过,大家都看不到他。
傍晚时,食堂开饭,书鬼又去逛了逛。
没有陌生人在,食堂里说话的学子,多出不少,聊什么的都有,更有甚者,为了一些芝麻小事争吵推攘。
在这样的混乱中,书鬼又偷听到一些有用的。
他偷听到,四个学子在死的那天晚上,曾在他们的房中请笔仙,他们之所以会玩那个通灵游戏,是因为他们相信笔仙能预知未来,还能帮他们完成梦想。
但他们四个并不知道,这只是一个谎言。
是那些被他们四个欺负的人,气不过,故意编造出来骗他们的,那些人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四个在做这件荒唐事的时候,被巡夜的夫子发现,好让他们受些教训。
那些心怀仇恨的学子,甚至想到,即便巡夜的夫子没发现,他们也期盼着那四人能在请笔仙的时候臆想出什么,自己吓自己一场,让那四人睡不好觉,第二天听课时没精神,到时,夫子的教育,自然逃脱不了。
可始作勇者并没有想到那四个学子会死,这件事,出乎他的预料。
他开始害怕,他怕真的是因为请笔仙出的事情,他怕建德书院里真的闹鬼,心里忐忑不安。
知道这件事后,书鬼立马回去告诉步暝和流萤。
流萤因不解而皱眉。
“请笔仙是个什么事情?”
书鬼摇头。
“具体不知,大概应该是通灵、请鬼之类的游戏。”
这种事,步暝以前倒有听说,那时,他只当是吓人的鬼故事,如今,他不是很肯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