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夙夙隔着月光纱,双手按在鬼医丹南的书案。
“师父,是不是你故意耍我?”
鬼医丹南看着她笑。
“一月一考的事,是你自己忘了,难道需要我提醒你吗?”
江夙夙听后哑口无言,从小到大,每个月都会有一次考核,考那些师父教给她的东西,具体时间,她从来没记,因为师父每次都会提醒。
但这一次,师父居然没有提醒。
她想埋怨,可这件事,总是她的不对,她没有那脾气。
想了想后,江夙夙站直身子,指向月光纱内的步暝。
“那师父,你有没有办法,把太监送到那个人的梦里去?”
鬼医丹南拿起书,看了她一眼。
“你听话的话,我考虑。”
江夙夙快急死,要赚丁晚来的钱,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师父!”
书鬼想帮江夙夙,在旁插嘴。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
不等书鬼说出那个字,鬼医丹南施术封住了书鬼的嘴,看向丁晚来。
“你到床上躺好,我送你到他梦中去。”
丁晚来一心救步暝,不敢迟疑。
丁晚来被鬼医丹南送进步暝的梦中后,其他人在边上等,拿了些瓜果到房中来,边吃边等。
半个时辰后,丁晚来出梦,坐起身,气得神情扭曲。
他万万没想到,从小到大,没跟自己红过脸的步暝,居然在梦中六亲不认,对他大打出手。
在他的叙述中,其他人知晓,不知步暝身在何处,只见那里槐花茂盛,香气醉人。
且不只步暝一人在其中,有男有女,那些人饮美酒无数,而不醉,赏歌舞不知时辰。
丁晚来当时见到步暝后,就想带步暝离开,谁知,步暝说什么也不跟他走,甚至为了他怀中的美人,与丁晚来打得不可开交,那架势真的是想把丁晚来打死。
江夙夙听闻步暝这么凶,顿时来劲,走到月光纱前指着自己。
“师父,让我去行不行?”
鬼医丹南点头,在她躺到床上后,施了术,让她进入步暝的梦里。
江夙夙去了以后,其他人有些担心,但多不是担心她会吃亏,而是担心她会在梦里打死步暝。
所有人当中,唯有丁晚来盼着江夙夙能好好收拾一下步暝,谁让步暝对他这个兄弟下手毫不留情。
又是半个时辰,江夙夙醒来,翻身下床,一肚子的气。
谁也没想到,连江夙夙都在步暝的梦中吃大亏。
据她所说,步暝的梦里,那些人好似梦幻泡影,无论她出拳有多快有多狠,就是一个也打不着,她出的每一拳都像是打在空气,施展不了拳脚,见她如此,那些梦里的人还嘲笑她,说她毫无女子的温婉,粗鲁至极。
江夙夙越想越气。
连江夙夙都没办法,其他人无计可施,丁晚来心中十分焦急,再一见到连鬼医丹南都在皱眉,心里是怕得很,他怕步暝会永困于梦中,没有醒来的可能。
流萤轻轻叹了口气。
听她叹气,丁晚来看向她,忽想起。
“不如你去?”
流萤有些诧异。
“我?”
想到步暝有可能回不来,丁晚来无所顾忌,将步暝对流萤一见钟情的事,说给了她听,他之所以想到让流萤去,就是寄望于,但愿步暝那个死小子在梦中仍记得自己喜欢流萤这件事情。
流萤听得轻皱眉间,尴尬得紧,奈何江夙夙满怀希望的看着她,她只好答应。
躺到床上,鬼医丹南施术后,流萤来到了步暝的梦里。
步暝的梦中,槐花飘瓣,香落于酒,美人俊男欢坐于席,众人见流萤到,直呼她长得美,纷纷邀请她入席,她一时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好坐到一人的身边去。
席间,众人高谈阔论,言及山川生灵,道尽世间繁华与不堪,一人说,便可引其他人附赞一声。
“说得不错,世事繁杂,不如此间,美人美酒,痛快至极!”
此话一出,所有人附和,笑着饮洒,拥美人入怀。
流萤不动声色的向步暝看去,只见他一手搂着美人,一边饮着酒,一边在看她。
流萤被他一看,低下了头,她不知这种情形下,该怎么带步暝离开。
这时,忽有乐起,不知何人所奏,令她计上心来,她缓缓起身,走到席中空处,展臂压腕,随乐而舞。
她从小就被教这些,以供富人取乐,因而擅长,舞资优美,加之她是妖,更显灵动非凡。
她一边跳着,一边观察步暝,见他对她看直了眼,她皱了下眉,赶紧换笑于脸,使出妖力,让萤光环绕己身。
这一幕,把槐花树下的宾客们个个看呆,有人起身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