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往里走的时候,正好迎面碰到何氏,何氏连忙换上一副笑脸,朝着她大哥大嫂迎了上去。
“大哥大嫂,你们来啦。老爷是要带他们进屋坐吗?”
唐富春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做什么去了,还让大哥大嫂跟婉柔在门口站了那么久?”
“是我的不是,刚刚不是有一批下人受了罚吗,我正在给其他下人训话呢,好让他们各司其职,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大哥大嫂,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啊。”
何瑞昌夫妇当着唐富春的面,也不敢说什么,笑着说没事。
何氏不动声色地走到何婉柔旁边,拉过她的手,拍了拍道:“婉柔啊,现在你爹娘也来了,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是姑姑对不起你,姑姑待会儿亲自跟你爹娘赔罪。
你伤心,姑姑心里也不好受,刚才姑姑也哭了一回呢。要是姑姑能做些什么让你开心点的,你尽管说出来。”
何婉柔从何氏手里把手抽了回来,垂着眸道:“姑姑言重了,是婉柔不懂事,婉柔不要紧的。”
何瑞昌见状,忙笑着道:“妹妹,孩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都是自家人,也没有什么对不对得住的。你平日里为她操的心,我们都看在眼里。待会让她给你赔个不是,早点把这件事揭过去才好。”
吴氏在一旁听得牙痒痒,还让女儿给她赔罪,这世上有这么颠倒黑白的事吗?自己嫁的男人怎么这么窝囊,她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她紧紧握住女儿的另一只手,心中盘算着待会儿要怎么为女儿讨回公道才好。
何氏看到何婉柔,把她的手从自己手里抽回去,心里顿时很不高兴。
但是听到她哥哥的话,又稍稍放心了些。她娘家还是她哥哥说了算的,只要她跟自己一条心,何婉柔就翻不出什么大浪。
进到客厅里,下人把门关上就出去了,屋子里只留下他们几个人。
唐富春大手一挥:“大哥大嫂不必拘礼,大家都坐吧,婉柔,你也坐。”
等唐富春坐下,其他人才慢慢地坐下。
何瑞昌虽然有伯爵爵位,但是他是平庸之辈,家里的后辈也是没出息的,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自己妹夫的面子来过他的安稳日子的。
旁人看在唐丞相的面子上,也不敢欺负他,反而对他多有恭维,他是万万不敢对他的妹夫妹妹有什么不恭敬的。
即便是自己女儿在唐府受了委屈,他也不会跟他们翻脸的。
别说只是差点被毁了清白,就是真的被毁了清白,他也只会好声好气地从他妹夫这儿要点好处,不敢真的怎么样。反正在他心里,女儿本来就是用来给他换好处的。
但是,他的妻子吴氏,一个妇道人家,就对唐富春在朝中的翻云覆雨,没有太大的认知,她以为自己家的所有尊荣,都是因为祖上挣下来的那个爵位。
所以,坐定之后,她见自己丈夫,还是跟他妹夫妹妹乐呵呵地说些闲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几次朝丈夫使眼色,甚至还偷偷地用脚踢了踢她丈夫,但是何瑞昌都装作不知。
她就只能自己开口了。
“那个,妹妹妹夫,我家婉柔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刚才在门口哭的很厉害。要是她做错了,我和她爹要替她赔罪的。”
何氏看着自己这个嫂嫂一眼,知道她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是心里有气,便道:“大嫂,想必婉柔她刚才也跟你们说了事情的经过了,你不用再试探什么了。
她有没有做错,想必你心中自有衡量。或者说,她只跟你们说了她自己的委屈,没有说过我也被我手下那个刁奴害得很惨。”
吴氏被何氏怼了一下,顿时有些泄气,她虽然心疼女儿,对何氏不服气。
但是,她一直以来伏低做小惯了,也不敢太过放肆。
她看向女儿:“什么刁奴?”
何瑞昌也看过来,问道:“婉柔,你把话说清楚。不要尽捡些自己的委屈来说,抹杀你姑母为你的良苦用心。你要是隐瞒了重点,爹定不会饶你。”
何婉柔的手紧紧地攥成拳,眼中尽是失望之色,她垂着眸道:“女儿不敢隐瞒父亲母亲,那个把女儿骗去霁园的陈妈妈被姑父下令杖毙了,这事我也是告诉过你们的。”
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何瑞昌轻咳一声,看向自己的妹妹道:“妹妹,这个陈妈妈是你从伯爵府带出去的那个?”
何氏点点头,一脸愤恨地道:“她伺候了我几十年,哪里知晓她竟然会有这种心思,我真是气恼极了,又惭愧极了,是我对不住婉柔。婉柔她即便恨我,也是应该的。”
“这有什么好恨你的,你也是受害者啊。婉柔,既然这一切事情都是那个陈妈妈自作主张,她既然已经受到了惩罚,那就不该再迁怒于你姑姑。
你看你姑姑多自责,她心里已经很糟心了,还一直记挂着你的感受,你快过去跟她道个歉,你们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