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朱衣骑花费的大头。” 洪烈微微摇头笑道。 “最大的花费其实是我们。” “朱衣骑内,最低年薪俸也要六十两,有战功还要有赏赐;林林总总一算,族里一年花在咱六十几人身上的银子,就要近万!” 【一万两银子,如果换成武道资源,能够带来怎样的进步速度?】 洪范闻言不由咋舌。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洪烈误以为自己的话让堂弟蒙受了太大压力。 “我们洪家广有良田,金海城东南边的上田田庄,我们也有十几处,一个庄子一年至少三四百两进项。” “再加上城内商铺、出租的屋舍,一年扣掉所有支出,三四千两银子的净进项总是有的。” “好了,今日日头尚早,要不我带你去演武场,操练下弓刀?” 洪烈问道。 洪范自然不会拒绝。 洪府演武场位于西北角,因为主要用来锻炼弓马之术,所以场地比东北角的练武场还要开阔。 见到洪烈领着生面孔进来,许多骑士射手都遥遥招呼。 而最让洪范惊讶的则是场地一角,十几个被铁链吊起的钢球阵中,有一魁梧大汉身披厚布甲,正来回冲撞,赤手劈杀。 “那是第一队的队正,七房的洪博。” 洪烈挑眼一望,面色微冷。 “他是贯通境十道正经修为,只差我一道,但天生大力,能着百斤重甲、使三十斤重兵器连续高速冲杀。” 洪范听得心头一突。 他前世虽然不玩兵击,但对于冷兵器也不是毫无了解。 一般来说,双手大剑重量最多也就是六斤、八斤的样子。 十二斤左右的装修大锤已经足够砸碎水泥墙,用来杀人绝对是威力过剩。 而三十斤的武器,若是抡开了,恐怕是字面意义上的“人马俱碎”。 “百斤甲、三十斤兵器,还能奔走如飞;对上这种武士,凡人的数量有什么意义?” 洪范不由叹息。 “哪有那么夸张?” 洪烈咧嘴笑道。 “寻常贯通境巅峰不过能扛两千斤力道,哪怕全身钢甲,也敌不过几十老卒的铁网、抛索。” 【是了,此世有武道,也有机关丹药啊……】 洪范一愣,立刻又想起器作监这个大华军工复合体。 “好了,今日我先带你熟悉下步射时的推弓、勾弦、靠位等基础,然后教你用刀八法。” 洪烈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把练习弓与木刀,带洪范走上靶场。 整个午后余下的一个半时辰,两人便在演武场度过。 洪范的学习速度之快,很让他的临时老师惊喜。 “没想到堂弟容貌出众,脑子也灵巧!” 洪烈收起弓刀,拍了拍洪范肩膀。 “按这个进度,再需要两个整日,我就能把所有基础知识和练习方法都教给你。” “到时候,你就方便自个儿磨练了。” “总之上面若没有命令下来,我一般不是在家中,就是在这儿;你有问题来寻我即可。” 逆着夕阳,洪烈笑得爽朗。 他今年二十九岁,早已成家有了孩子。 “多谢堂兄,今后便多有劳烦了!” 洪范庄重道谢,深深一礼。 “都是分内之事,你这般严肃,难道是这声堂兄唤得不诚心?” 洪烈摆了摆手,还刻意板起脸质问道。 两人各自失笑。 “你现在只是队中后补,至少要将步射、骑射、步刀、马槊,还有贯通境的杀法都掌握才能正式入队。” 洪烈补充道。 “以你的悟性,我看三个月肯定能成了……” 傍晚时的演武场,堂兄弟两人一前一后大步走出。 落在身后的洪范望着洪烈的背影,依稀窥见了其父洪礼年轻时的样子。 ······ 两个多月后,八月初六。 西北凉州,白天日照时尚有些热意,但只消太阳落山,寒意便立马爬了上来。 夏日至此彻底地离去了,只余每天清晨时凝结的露水,作为别泪。 此时节气是以得名“白露”。 晌午时分,洪范带着弓刀、骑着骟马出城,自东南进山。 依旧是熟悉的林地,只不过乔木树叶大部分已经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