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早饭,下人们将饭撤去,又有丫鬟呈上来新沏好的狮峰龙井,放好后,退了下去。
申令祎吃完牛肉生煎,和粉汤,去净了手。
随后就唤兴氏过来,问道:用过了早饭,申令祎问奶妈子:“衡儿吃奶了吗?她睡了吗?”
奶妈子笑眼弯起,说道:“大小姐昨天晚上醒了两回,吃了奶睡了,今儿早上也醒了,奴婢喂了奶,她这回儿吃饱睡了,再过半个时辰,约摸也就醒了。”
“昨个儿下了雨,衡儿睡得可还安稳?”这是谢衡出生来,第一次和她分开屋子睡。
“回二奶奶话,昨个儿奴婢一直在细细照看着大小姐,大小姐一开始也蹬了几回被子,奴婢很快就给她掩上了,今儿一早,奴婢摸了摸大小姐的额温,并不起热。”奶娘兴氏一一回道。
“嗯,这就好,烦妈妈用心了,侍书。”申令祎让侍书拿了二百吊钱给兴妈妈。
兴妈妈谢了退下,跟着春娘去下人们用饭的房间,吃奶妈专用餐。
谢允用完饭,默默地看着申令祎一早上忙的事情,先是分配差事,登记名册,又交代了今天谢府摆宴,做事要用心诸如此类。
再就是她和一个奶妈一聊就能聊好几回,句句不离女儿。
……
今日是正宴,自然不会在西院设下。而是在东院,霍书仪是办多了的,驾轻就熟,申令祎只派过去了抱琴给她打打下手。
去东院前,申令祎抱起谢衡,让她看向谢允,问道:“快看,这是谁,爹爹,”
谢衡许是吃饱了,小小的人也打起了哈欠,嘴里发出额啊额啊的声音。
“哄她睡吧,她困了。”谢允说道。
“嗯。”申令祎将谢衡放进紫檀摇床里,轻手为她盖上了一张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锦被。
上面的针线并不是很好,但针脚很密,一看就是出自申令祎之手。
谢允随着她来到了外间坐下,笑道:“你女工好像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申令祎哼哼道:“我又不用做些缝缝补补的事情。”
谢允道:“是是是,重在心意。”
申令祎眼角风扫了他一眼,道:“夫君可是喜爱女工上佳的女子?”
“胡说!”谢允被茶水呛了一下,面孔肃穆,沉声说道。
申令祎笑着递过去了帕子。谢允又忽然问道:“你们女子,小时候家里会给请教刺绣的女先生吗?”
“不会啊。”申令祎接着道:“女工对很多女子来说,差不多都无师自通。”
“自己学么,那能学的会吗?”谢允问道。
他以为,必须对孩子们施加压力,孩子们才能掌握和构成职业基础。
就像他一样,祖父对他的眼里,谢二老爷对他的期望,赵氏对他的寄托。
申令祎道:“女儿们在家里仅跟着母亲,边学边干,就要给家庭帮了越来越多的忙,必要的烹饪、养蚕、纺织、缝补和照料老弱病残的这些技能,不费劲地就学会了呀。”
谢允望了一眼睡颜安静,粉嘟嘟的女儿,一种初为人父的喜悦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看着这样的一幕,申令祎想起来了谢允之前说为女儿准备的七百亩奁田的事情。
说句大实话,七百亩奁田,也不是一笔小家产。她不是非要得到这七百亩奁田,而是她觉得,谢允的家资还是多到手一点比较好。
前几天霍书仪说,谢晖给云娘打了一个二十两的步摇。
可霍书仪每天管家理事,为了控制支出,还跟管事媳妇儿们暗流涌动。
所以说,男子的钱都会花给别人。
“你给衡姐儿准备了什么?”申令祎不经意间问道。
“这个,你先给她保管着吧。”
谢允拿出七张地契,放在了案几上。
“这太贵重了。”话是这样说,申令祎毫不迟缓地拿了过来。
“应该的,她的母亲为了这个家辛苦了。”
申令祎神色如常,说道:“你做父亲的,也是应该的,不要瞎邀功。”
这时,门外有丫鬟通传:“二爷,二奶奶,吴管家说,孙大人到了。”
谢允一想到要去前厅,有点不舍,皱眉道:“怎么来这么早!”他还没和申令祎待够。
“夫君,莫慢待了贵客,你且去吧。”申令祎起身,欲送他出门。
“好,这就去了。”谢允说道,出去了。
他一走,申令祎回了里间,刚把地契收进匣子里。
忽然外面一阵动静——
“夫人!夫人!”谢允从外间几步走进来。
申令祎疑惑。
谢允回来时,挥退了春景堂里里外外的婆子。一进了里间,便来寻申令祎。
申令祎还没张口问他事情呢,谢允捧着她的香肩,目光纹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