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姑娘丢的那方帕子,确实是丢的。
只是其中的内情申令祎也是细查了一番才知道,那举子之前是和李大姑娘认识的。
俩人之前清清白白。落榜后不知周举人鼓起了什么勇气,来求娶李家大姑娘。
申令祎堪堪理清亲家家里的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五月一日这天,谢允来信说,问她什么时候来找他。
申令祎嗤笑一声,找他?这就来催了?少说也要初秋,自己才去。
想是这么想,信上回话却不敢这么写,申令祎拿着信,去了书房。
“家中事繁忙,晚些就去。勿念。”申令祎先是表达了这样的意思,又捡了几样府里发生的事情,添了上去,好叫这封家书看起来不那么简短。
写完后,申令祎吹干了墨汁,叫人拿给吴管家,到驿站寄出去。
一忙碌,展眼就到了下午,她才从午睡中醒来。
正要唤人进来梳洗,见抱琴和侍书已侯在外间很久了。
申令祎问:“你们没午睡吗?”
抱琴听到申令祎醒了,一路快步走进来,说道:“小姐,您醒了,奴婢这就伺候你梳洗,然后就去上马车,去码头找二爷去吧。”
申令祎皱了下眉,不悦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入了秋再去。”
抱琴手上动作没停,忙解释道:“不是去余杭,吴管家说,二爷从余杭回来了,已经到码头了。”
“什么,你说什么?”申令祎猛然困意退散,抓紧了被子问道。
抱琴脸上有一点复杂,解释道:“姑娘刚睡下,外面就有小厮来通传,说二爷回来了,叫姑娘去接。”
说完,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奴婢刚想来叫醒姑娘,小厮又说,二爷交代了,若二奶奶睡午觉了,不准打扰二奶奶,叫醒来来了再说。”
申令祎不自觉出了一身虚汗,手下的五指更拢紧了些。
她脚上有些虚浮,缓缓下了床。
说话间,抱琴去拿了件葱绿盘金彩绣绵偏襟褙子和绿地绣花裙出来,申令祎不情愿道:“他怎么回来了。”
抱琴说道:“距离二爷让人带信回家,已经过去一个半时辰了,姑娘快梳妆,去京津官驿吧。”
申令祎走到四折乌梨木雕花绣缎屏风后面,磨磨蹭蹭地换着衣裳,这让抱琴急道:“姑娘,要抓紧了。”
夏日里穿的衣衫少,申令祎再不情愿,不到一刻钟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
抱琴叫了两个丫鬟进来。端水的端水,拿衣裳的拿衣裳,上妆的上妆。
申令祎觉得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心里也明白的很,早上那封信一定是谢允到了京城后,写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问问吴管家信寄过去没有。想想还是算了,吴管家是谢允的人。
角门那里已经套好了马车,申令祎踩上脚凳上去前,抬头望了一眼火辣辣的日头。喉咙干的厉害,心想,要是能早点知道这个消息就好了。
如今想再多也有些晚了,申令祎上了马车后,突然又打开厢帘,露出半张脸对着抱琴吩咐道:“你去,你去把所以的账册和点卯册都拿到我房里来,我自个去渡口就行。”
正抬脚上马车的抱琴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好,姑娘,我这就去。”
“嗯。”申令祎点点头。
车夫请示了一下,得到应准后,驾车离去。
……
京津官驿,位于京津码头南段。
由于是帝都最大的码头。在这里入住的都是来京中报道的地方官,或是参加会试的举子等等,是以,建筑十分宏伟,连给马补充体力的草料,都是黄豆精料。
谢家早就来了一辆马车,来装谢允的行礼甾重。也早有谢家的仆人在驿栈前翘首以待,等着二奶奶来。
申令祎一路上思绪乱飞,一会儿再想谢允为什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会儿回忆之前自己答应过他的话,
细细梳理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可以拿来当借口。
这一想,就过去了半个时辰。只待马车停稳,车夫搬了脚凳,请她下车,她才回过神来。
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在车厢里挣扎了半天,硬着头皮下了车。
“二奶奶,您可到了,二爷在二楼的天子号房,等您半天了。”谢家的一个小厮叫亮儿的,见申令祎下车,急忙走上前迎道。
申令祎停步,侧头问道:“二爷几时到的?”
亮儿答道:“巳时前到的。”
申令祎脚下发软,巳时,那就是自己收到信的时候。谢允是故意的。
她心慌意乱地跟着亮儿上楼。到了二楼,亮儿把她引到一扇门前。
申令祎推门进去,扫了一眼驿栈的客房,没有见到谢允的身影。
“夫君。”她唤道。
“吧嗒。”客房的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