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烟团了团手中帕子,“殿下有所不知,妾身今日路过福源当铺,恰巧看见叶知瑾的郡主马车停在门外。妾身想,既然她来当铺,里面的人可千万别怠慢了,这才进去。妾身在当铺里看见了她,谁知没说上几句,她便要强行带走掌柜。妾身说此乃殿下当铺,请她看在殿下的面上,不要为难掌柜。谁知她却不听,还说即便殿下知道了,她也不在乎。”
挑拨离间是李芙烟的拿手好戏,她相信向来要面子的赵天和听了这番话不会无动于衷。而她要的就是赵天和发怒。
果然,她刚说完,赵天和一拍桌子,骂了声“混帐!”
李芙烟心中一喜,静等赵天和接下来的话。
谁知赵天和只骂了一句,便又一脸狐疑看向她,问:“叶知瑾为何要带走掌柜?她去当铺做什么?”
李芙烟有些意外赵天和今日如此冷静,或许是还没喝醉的缘故。
“其实也没什么,”李芙烟用帕子掩了掩嘴,“她就是想知道,送来典当的《百子嬉春》绣品的主人是谁。”
“让掌柜直接告诉她不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赵天和不悦。
“殿下,当铺有当铺的规矩,不能向旁人透露典当之人的身份,所有当铺都一样。叶知瑾这么做,分明是在为难掌柜。”
赵天和摆手,“她想知道就告诉她,一幅绣品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殿下……”李芙烟还要分辩,被赵天和打断。
“哎~,本宫犯不着因此等小事和叶知瑾对上,不值得。”说罢站起身,理了理衣摆,又道,“派人去告诉掌柜,叶知瑾想知道什么就告诉她。”又意味深长看了眼李芙烟,“往后不要去招惹叶知瑾。”说完才出了书房。
看着赵天和离开的背影,李芙烟脸色难看。她未曾想到,就连赵天和也忌惮叶知瑾。
叶知瑾第二天去了许府,许临增去上朝了,不在府中,许清茹接待了她。
花厅内,丫鬟上完茶退下,许清茹开口问道:“郡主忽然大驾光临,实在出乎意料,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叶知瑾忽然到访,的确让她意外。尤其大哥被叶知瑾暗卫打伤后,他们和叶知瑾之间已经出现了难以道清的嫌隙。
“我想问问许小姐,你送去福源当铺的《百子嬉春》双面绣从何而来?”叶知瑾开门见山。
许清茹闻言表情微滞,随即又换上一幅笑脸:“郡主为何知道,《百子嬉春》双面绣在我这里?”
叶知瑾笑了笑,“没有不透风的墙,许小姐将绣品放在当铺一年,又哪里能守得住秘密。”
许清茹点头:“郡主说的是,我其实也并未打算隐瞒。绣品是我和大哥来京后,大哥从一位商人手里买的。”
“不知是哪位商人?”叶知瑾追问。
“是位路过京城的商人。那商人走南闯北,大哥说他也不认识,只是偶然得知他手里有那幅绣品,才买来送我。郡主也知道,其实我也喜欢刺绣。”许清茹说话时笑容温和,丝毫看不出异样。
“许小姐是否知道,那《百子嬉春》双面绣,乃我师傅袁娘所绣。”
“知道。郡主的师傅曾凭《百子嬉春》双面绣名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没错。”叶知瑾点头,又问,“不知许小姐因何要将绣品送去当铺,按理来说,许侍郎应该不缺银子吧?”
许清茹继续微笑:“郡主哪里话,我们府当然不缺银子,即便缺银子,一幅绣品也帮不上什么。所以将绣品送去当铺,是因为我想在京里找一找是否有人会双面三异绣。郡主也知道,从去年开始,曼莲就一直在研习双面三异绣,然而进展却十分缓慢。我将绣品送去当铺,无非想借《百子嬉春》的名头,看看是否有人会双面三异绣,如此也能帮帮曼莲。”
“原来如此,许小姐真聪惠。”叶知瑾看着笑得一脸无害的许清茹,自己也笑了。
记忆里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桃花树下,许清茹手里拿着绣品,对她露出今日同样的笑容。
“谢谢你教我双面三异绣,你瞧,我已经学会了。”
那时,她已经嫁给了许临增,教许清茹双面三异绣不过举手之劳。然而许清茹刚刚学会双面三异绣,许临增便杀了她。对许临增来说,那时的她已经没用了。除了许清茹,许临增不允许别人再会双面三异绣。
但许临增为何一定要得到双面三异绣不可,而且还不允许其他人会,这仍是个迷,这个迷需要许临增来回答。即便许临增不说,相信这个秘密也不会隐藏太久。
看着笑得一脸无害的许清茹,叶知瑾心里清楚。许清茹和许临增一样,都善于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对人有礼,让人疏于防备。想来将《百子嬉春》送去当铺之前,许清茹就已经想好了说词。
叶知瑾心里冷笑,许清茹理由编得再好,破绽却仍旧在那儿。
许临增是从商人手里买的《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