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瑾表情不变,仍旧笑盈盈看着陈莹莹。
陈莹莹想了想,忽然表情一滞。她知道,叶知瑾虽然讨厌,但每次好像都能说到做到。
比如,上回让她去向皇帝当面前说出花妃孩子的死因,就能保她不死。她去见了皇帝,说出了一切。皇帝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后,果然没有杀她。
叶知瑾今天突然跑来,又无端提起大哥,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看叶知瑾模样好像不是在说笑,说不定真有办法能让自己见到大哥。
陈莹莹双手按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探过头,盯着叶知瑾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叶知瑾摸了摸鬓角发丝,“想让你写封信给陈猛,只要你肯写,我便能让你出天牢。”叶知瑾说得云淡风轻。
“真的?”陈莹莹一脸狐疑,“叶知瑾,你休要骗我,我现在这模样,皇帝怎么可能放我离开。”
“我上回说能保你性命,你信了。我现在说能放你离开,你又为何不信?”叶知瑾笑容不变。
陈莹莹坐回床上,松开按在桌上的手,“你真有办法让我离开?”
“当然,本郡主向来说话算话。”
“你想让我写什么?你若想利用我来威胁大哥,你想都别想。”陈莹莹仍未放松警惕。
“我怎会用你去威胁陈猛,我只想让陈猛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叶知瑾从冬儿手里接过一写满字的纸,放到陈莹莹面前,“陈猛现在在北越,你照着这上面抄写一份即可,我自有办法送到他手里。”
一柱香之后,叶知瑾出了天牢,站在天牢外石阶上,抬头看向晴朗的天空,感受明媚的阳光暖洋洋照在身上。她闭起眼,深深吸了口气。
权势、财富,一旦失去了自由,都将变得一文不值。陈莹莹在天牢里不缺吃喝,却没有自由,甚至还比不上街头的乞丐。
叶知瑾睁开眼睛,看见赵渐石正负手站在不远处马车前静静看着她。叶知瑾低头下了石阶,走到赵渐石身前站定。
“事情办完了?”赵渐石问。
“嗯,”叶知瑾点点头,将陈莹莹写好的信递给赵渐石,“后面就有劳王爷了。”
赵渐石看了眼那信,并未伸手去接,“明天让人交给海净即可。”他说道。
叶知瑾也没多说,又将信放回袖中。
“那幅画画得并不好。”赵渐石忽然道。
叶知瑾一脸茫然,“什么画?”
赵渐石扬了扬眉,好像对叶知瑾有此反应很满意。
叶知瑾眨眨眼,忽然明白赵渐石在说什么。赵渐石说的是赵玉贤送给她的那幅画。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那画画的是什么。
叶知瑾憋着气朝赵渐石微微欠了欠身,“今天多谢王爷了。”说完便转过身,自顾自钻进了马车。
她进了马车还未坐下,便忙不迭对车外唤道:“孙四,回府。”
冬儿小声道:“姑娘,王爷还没上来。”
“王爷和我们不同路!”叶知瑾大着声道。
马车动了,赵渐石立在原地并未上车。马车渐行渐远,赵渐石嘴角一直挂着笑。
二月十九,又逢一年一度观音寿诞日。叶知瑾这天一早便出府赶往寒云寺。
寒云寺内人挤人,香火旺盛,叶知瑾进完香后,直接去禅房找海净。海净见到叶知瑾后神色平静,并未因叶知瑾有了郡主身份而有所改变。
叶知瑾将信递给海净,“烦请大师将此信交给陈猛。”
海净接过信,双手合什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大师,许临增查得怎样?”叶知瑾问道。反正赵渐石已经将海净身份告诉了她,她干脆直接开口问查许临增一事。
“有些眉目了。”海净道。
叶知瑾眼一亮,“大师请讲。”
“许临增这次的确派人去北越寻找双面三异绣绣品。”
叶知瑾很高兴,又问:“可查到他从何人那里得到的绣品?”
海净摇了头摇,“还未查到。不过拥有绣品的人,一定来自北越朝中,郡主请再多等些时日,一定会有新消息。”
“多谢大师。”
蒲州城外,通往潞州官道上,赵玉贤一行正在赶路。
马车里,邱洛不悦道:“若非那些官员耽搁殿下脚程,殿下这会儿早就到潞州了。”
赵玉贤也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声,“唉,这也没办法,若非我拒了一些酒宴,这会儿还到不了这里。”
“殿下,还要两三天才能到潞州,如果在潞州再多停留,奴才担心殿下误了皇上交办的差事。”
“等到了潞州再说吧。”
正在此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有侍卫在车外禀报,“殿下,前面有坐小山丘,还请殿下稍侯,待属下前去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