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棋急得团团转:“小姐,这种时候你还想那些!外面都乱成一团了,传言说你被刺客绑架,还用老爷的官印做交易保命呢!”
墨画闻声也丢下手中的扫帚,快步靠近:“什么谣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风言风语如同秋日的枯叶,四处飘散,无孔不入,都说府上那位温婉如玉的小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不幸遭到了刺客的劫持,为了那一缕残喘之息,竟不惜动用了姑爷视为生命的官印,与凶徒做了一笔交易,方得以虎口脱险。
“瞎扯淡!”
墨画怒目圆睁,手中正挥舞着的扫帚猛得一掷,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人心头一紧。
她愤慨地驳斥,澄清事实,“明明是郑家轩与大少爷二人联袂出手,以高超武艺和智谋,才将小姐安然救回。”
凌茉回从恍若隔世的美梦中猛然惊醒,口中残留的瓜子壳如同这一连串流言蜚语,刺耳又苦涩。
她啐掉那不速之客,低声诅咒,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
谣言如同脱缰的野马,迅速在坊间蔓延开来。
没过多久,傅言晟便踏着夜色,眉宇间凝聚着疑云,直接找上了门。
“你可曾将我的官印拱手让人?”
他的话语简单直白,却似千斤重锤,砸在人心上。
凌茉回心头百转千回,正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质询,却只勉强吐出一个干瘪的“没”字,声音细如游丝,几不可闻。
“好,我相信你。”
傅言晟的回答出乎意料地简洁,仿佛他心中的秤早已衡量出真相。
凌茉回心中一愣,随即轻轻叹了口气,这信任虽珍贵,却也无力。
“你信我有何用?私用官印是重罪,若是洗不清嫌疑,这冤屈又岂是轻易能摆脱的。”
她的言语中透露出无奈与忧虑。
傅言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宛如夜空中的北斗:“陆飞身上并未搜出官印,无凭无据,一切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凌茉回欲言又止,那枚官印此刻正藏于她袖中,这秘密沉重如山。
她蓦然忆起,检查官印那日,凌芷云的身影曾悄然掠过。
一念及此,所有线索仿佛串联成一条细密的链,指向那个一直暗中布局的女子。
凌芷云故意将官印交予陆飞,目的便是利用他将自己带离大齐国的束缚。
唯有远离这片土地,方能彻底逃离傅言晟的掌控,斩断回归之路。
更为狡猾的是,陆飞身亡之后,所有的污名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自己头上,死无对证,让这局棋布得滴水不漏。
而一旦那枚官印在她的屋内“偶然”现身,她便是有口难辩,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凌茉回?”
傅言晟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猛然回神,只见他嘴边挂着未尽的话语。
“我方才所言,你可有听进去?”
凌茉回慌忙眨巴着眼,请求道:“再说一遍吧,我没注意听。”
傅言晟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莫要轻举妄动,无凭无据的指控只会是诽谤,诽谤首辅夫人,后果严重,但你放心,我会查明真相,为你洗清污名。”
“那就拜托你了。”
凌茉回轻声道谢,心中稍感宽慰。
“一家人,何须言谢。”
他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头,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正当此际,墨一神色匆忙,几乎是以冲撞的姿态闯入屋内,“大人,皇上紧急宣您、少夫人以及云姨娘即刻进宫。”
这突如其来的传唤,为原本已波澜起伏的夜晚,又添了几分未知与紧张。
傅言晟轻轻挑起剑眉,眼神中闪烁着一抹洞悉世事的光芒:“看这样子,皇上也是有所耳闻了。放心吧,到了龙颜之前,一切由我周旋应对。”
话语间,他自信满满,仿佛任何风雨都无法动摇他的镇定。
凌茉回闻言,心中虽有千回百转,但表面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唤来贴身侍女墨棋与墨画,吩咐她们迅速为自己更衣。
两人手脚麻利,不过须臾之间便帮她换上了那袭庄重的朝服。
随后,凌茉回踏着细碎的步伐,步入门外等候已久的华贵马车,内心却似翻江倒海,忐忑不安。
在踏入马车的前一刻,凌茉回借故回头,目光偷偷掠过床榻,那方隐藏在柔软枕头下的官印,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
她轻轻整理好枕头,不让丝毫异样显露,随后走向雕花繁复的梳妆台前。
手指轻旋,打开了那个总是紧锁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另一枚意义非凡的官印。
她深吸一口气,将它小心翼翼地藏入宽大的袖袍之中,仿佛藏着的是自己的命运。
车厢内,凌芷云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