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之际,他忽然忆起马车上还剩有几块惠城斋的招牌月饼,那细腻的口感和浓郁的香气,实在是不忍心浪费。
他随即示意墨棋去将月饼取来,同时轻声说道:“你们俩也别光站着,过来陪我一起尝尝。”
凌茉回的语气里没有丝毫主仆之间的隔阂,但墨棋和墨画内心却五味杂陈。
在这个象征团圆的日子里,小姐因种种缘由无法回家团聚,她们作为贴身丫鬟,又岂能安心享受这份平静?
“小姐别这么说,奴婢们陪您一起便是。”
墨画嘴上这样说着,眼里却闪过了不易察觉的哀愁,她拉着墨棋的衣袖,两人默默坐下,围桌共聚。
正当三人准备品尝美食之时,一个意外的身影——袁芳芳突然出现在眼前。
“芳芳?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凌茉回略显惊讶。
按照常理,此刻袁芳芳应是在伯府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的。
眼前的袁芳芳,神色黯淡,眉头紧锁,似乎心头压着千斤重的石头。
墨棋与墨画识趣地退到一旁:“芳芳姑娘许久没和小姐好好聊聊了,我们去外头看看马车。”
这一次,凌茉回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随着丫鬟们的离去,袁芳芳突然抱住凌茉回的衣领,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那份绝望与悲伤瞬间溢满了整个小屋。
“这是怎么了?芳芳?发生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难过?”
凌茉回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满眼的关切与急切。
“茉回,我……我跟栩公子,分开了。”
袁芳芳掩面,手指紧紧绞着衣角,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滑落,满脸的难过如同阴云密布,那份伤痛,即便是最温柔的风,也难以轻易吹散。
“分了?怎么搞的?你们俩不是一向情投意合,仿佛并蒂莲开,羡煞旁人吗?”
凌茉回眉宇间尽是诧异,记忆中不久前的端午宴上,他们还言笑晏晏,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
“芳芳,先别哭,深呼吸,慢慢跟我说说,到底是哪里出了差池?”
凌茉回轻柔地伸出手,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为袁芳芳抹去脸上的泪痕,她的声音温暖而柔和,如同春日里拂过柳梢的第一缕微风,试图安慰那颗破碎的心。
袁芳芳勉强咽下一口酒,酒液滑过喉咙,带起一丝辛辣,仿佛能稍微减轻心中的苦楚。
她的眼眸微闭,似乎在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片段,然后缓缓启齿:“茉回,你还记得不久前端午节时,那个突然被朝廷重拳打击的曾家吧?”
凌茉回心中一凛,怎么可能忘记,那场风波她不仅耳闻,还间接参与其中,那段经历仿佛刻在心头,无法抹去。
“曾家之事,沸沸扬扬,街头巷尾无人不晓,我自然也是了然于胸。”
凌茉回眉尖轻蹙,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袁芳芳身上,满是不解,“难不成,栩公子也与曾家之事有所瓜葛?”
袁芳芳先是微微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这矛盾的动作让凌茉回更为迷惑,她的眼神仿佛在询问:既是也不是,这究竟是何意?
感受到凌茉回的疑惑,袁芳芳咬了咬下唇,神色凝重:“茉回,这件事,我只敢告诉你一人,但你必须向我保证,此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凌茉回重重点头,眼神坚定:“我答应你,绝不外传。”
袁芳芳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所有勇气,才吐露真言:“栩公子,人们所知的他,曾煦,其实是曾家的一位庶出之子,背负着不可言说的秘密与重担。”
凌茉回心头顿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原来他的身份背后隐藏着这样的秘密,难怪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神秘感。
“曾家遭难的那日,他也没能幸免,被官兵一同带走。我曾想方设法想去监狱探视,却无奈被铁面无私的守卫挡在门外。正当我心急如焚,筹谋对策之时,他竟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自囚笼中归来。”
“他站在我面前,眼底藏着我看不懂的复杂,告诉我以后不要再相见,说完便转身离去,消失在茫茫人海,只留下我一人,面对着漫漫长夜,无尽的孤寂。”
袁芳芳说到这里,声音已细若蚊蚋,双肩微微颤抖,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凌茉回轻叹一声,仿佛在惋惜这份被命运捉弄的情缘:“或许,他是怕自己的处境波及到你,再加上如今身份特殊,无法再如往常那样堂堂正正地为你而来。他是怕你因他受苦,才狠心斩断这段情。”
袁芳芳的眼神失去了焦点,仿佛迷失在回忆的迷雾中:“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他能自私一些,只要他开口,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也愿意随他而去。”
“芳芳,你可要想清楚啊!”
凌茉回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目光中满是对好友未来的担忧,“你的家庭对你呵护备至,你若如此决绝,他们该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