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论盛氏说什么都不会允许她与自己同房。
把一个明摆着要算计自己的人留在身边,那不是蠢到家了吗?
盛南锦平静地道,“姑姑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身边媳妇丫鬟一大堆,哪就用得上您了?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您还是和纱姐儿多说说话吧,毕竟她才是您未来的儿媳。到底是一家人,更该联络联络感情才好。”
窦姨娘在一旁憋不住笑。
盛氏面上过去,不悦地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真是狗咬吕洞宾。”
盛南锦毫不客气地道,“我就不劳姑姑费心了,身边服侍的人自会用心照顾,何况不是还有窦姨娘在吗?”
盛氏一个外嫁女,凭什么回娘家还要对盛家的人指手画脚?
窦姨娘闻声立刻上前两步,笑嘻嘻地道,“既然大小姐信得过,我就领着绒姐儿和缎姐儿住在隔壁,要是有什么需要,您只管吩咐就是了。”
盛南锦高兴地点了点头,“辛苦窦姨娘了。”
窦姨娘道,“辛苦是谈不上,我还要给大小姐添麻烦呢。刚刚进来的时候,缎姐儿不小心将脚给崴了一下,还得借大小姐的药油揉一揉才好。”
盛南锦早就猜到以窦姨娘的聪明才智,绝不会让两个女儿掺和到她和盛氏之间的事情里来。用崴脚来避开的确是最恰当的借口,让人不得不佩服。
盛南锦顺着她的话道,“严不严重?缎姐儿也真是的,怎么不早说?”
盛南缎在窦姨娘的身后道,“只是微微地疼,并不严重,长姐不必担心。”
盛南锦便吩咐陈六儿媳妇赶紧开箱子找药油。
被冷落在一旁的盛氏再也待不下去,甩手便出了门。
盛南锦望着她的背影,轻蔑地撇了撇嘴。既然有心算计旁人,连这点儿刺激怠慢都受不住,又能干成什么大事?
盛氏还是太浮躁了些,把什么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她直接对愣在一边的盛南纱道,“纱姐儿也去休息吧。”
盛南纱茫然地应了一声,由林妈妈拉着追了出去。
窦姨娘笑着道,“大小姐累了一路,赶紧洗把脸躺一躺。”接过陈六儿媳妇手里的药油,领着两个女儿去了隔壁的禅房。
等人全部走光,盛南锦便立刻对陈六儿媳妇道,“想办法让我见岸清一面。”
陈六儿媳妇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快步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道,“岸清师太说要主持庵内的事务,并不得空,怕是要晚点儿才能来。”
盛南锦讥讽地笑了笑,“你去跟她说一声,慧心庵能有今日的声誉得来不易,要是不想毁在她手里,最好还是来见我一眼,不然真做出什么后悔的事,这辈子的名声也算是交代在这儿了。”
陈六儿媳妇腿脚的麻利去传话了。
这一次岸清没敢托大,请了盛南锦去前殿说话。
盛南锦只带着陈六儿媳妇过去,留了彩笺和入夏在禅房里盯着动静。
岸清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一见到盛南锦便双手合十地道,“不知道女施主有什么要紧的事吩咐?”
盛南锦定定地看了她几眼,并未急着开口。
倒是岸清做贼心虚,被盛南锦清明如镜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盛南锦微微一笑,神色轻松地道,“师太也是聪明人,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不如开门见山的好。我不知姑姑许了你什么好处,但我要是在你的地盘出了事儿,你也别想着能脱开干系。我这人的脾气有些古怪,向来信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句话,你让我好过,我给你太平。你若是不让我好过,大家索性都别活。师太仔细琢磨琢磨我这句话,看看透彻不透彻?”
岸清心中打鼓,面上却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女施主这番话可把我给难住了,实在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如请女施主再讲明白一点儿?”
盛南锦道,“再说明白还有什么意思?师太心里自然清楚,我也是一片好心,让你掂量掂量这笔买卖究竟是赚得多还是赔得多,别把这生意想得太简单,到最后亏得血本无归,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岸清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那盛氏先前打发了人来,虽然许诺了好处,但说的却是盛家大小姐与沈家少爷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可惜盛老爷妄图棒打鸳鸯,盛氏想在庵里让两人见上一面,好歹能说上两句话,也算全了自小到大的情谊。
可如今听盛家大小姐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显然是不待见盛氏一家的,难道盛氏另有谋算?
岸清张了张嘴,正欲解释,却被盛南锦轻声打断了,“看师太的样子似乎是想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就先回禅房歇息,有什么事儿师太吩咐人来通告一声也就行了。”
说完便带着陈六儿媳妇头也不回地出了前殿。
岸清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七上八下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