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一愣,顺手将信接了过来,“难不成是那头又起了什么幺蛾子?”
明明她在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这才走了几天,就发生这么多的事。
惠仲文气鼓鼓地道,“摊上盛时这样一个糊涂爹,什么事儿不给你办得细碎?我只要一想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他也挺大个人了,怎么做事还是这样着三不着四的。”
赵氏叹了口气,“阿锦的婚事……你可有什么主意?”
惠仲文道,“句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要不然阿锦不会写这封信给我求助。也算她聪慧,还知道往恩师家里送。只可惜咱们鞭长莫及,京城离句容千里之遥,这一来一往要一月有余,什么事儿都给耽误了。不过就算她不说,她的婚事我也是一定要过问的,要是由着盛时去安排,还不知道要将阿锦塞到什么样的人家里去。”
赵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老爷赶紧给盛家回封信吧。”
惠仲文犹豫了片刻后道,“写信怕是没用,要不然让渖哥走一趟?”
可他们这才刚到呀!
赵氏有些心疼儿子,“他脚跟还没站稳,你就让他回去?”
惠仲文道,“事关重大,还是当面把话说清楚得好。表明了态度,盛时才知道我是多么重视阿锦,自然也不敢胡来了。”
赵氏无奈地道,“都是我不好,当初在盛家的时候,就该把话都说清楚的。”
惠仲文道,“你又不是大罗金仙,难道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你也不必心疼儿子,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孩子们年轻,多闯荡见识一番,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恩师常常提到他们,对他们的期待并不比我少,这两个孩子怎么也要有番作为才是。”
赵氏知道丈夫拿定了主意,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她苦笑着道,“既然如此,就让阿滨走一趟吧。”
“阿滨?”惠仲文有些奇怪。长子性格沉稳,次子却仍有些不稳重,将这样的事交代给他,惠仲文多少不大放心,“他能行吗?”
赵氏趁机将高氏诊出了喜脉的消息告诉丈夫。
这是惠家的第一个孙辈。
惠仲文自然十分高兴。
赵氏道,“他们是小夫妻,又是第一个孩子,怀孕初期起伏最大,还是将渖哥留着吧,免得有什么情况,到时候身边也没个商量说话的人。”
惠仲文点了点头,“好,那就辛苦阿滨走一趟吧。”略一迟疑,他又补充道,“让庞回跟他一起,也省的路上让人惦记。”
庞回办事极为细心,这些年辅佐惠仲文,已经成了他的左膀右臂,赵氏也早就将他当自己人看待了。
听说有他陪同,赵氏顿时松了口气,“那自然最好,只是老爷身边少了他,能行吗?”
惠仲文道,“我这些日子出入宫门,庞回只能守着宅子,并不能帮什么忙,正好让他出去放松放松,别再给他憋坏了。”
赵氏笑着道,“那就依老爷的安排,回头有那合适的人,你也替庞回张罗张罗,他的年纪也不小了。”
惠仲文道,“事不宜迟,晚饭时我就跟阿滨商量,让他们最晚后日就动身。”
赵氏道,“也好,我明儿上街上看看,要是有合适的东西就给阿锦带些去。”
惠仲文对妻子绝对信任,自然不会插手这些小事。
此刻的盛南锦当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舅舅为自己牵挂悬心,她正应付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从隆昌寺回来没两天,外头就传出了流言蜚语,说是谭家的九小姐在寺内私会外男,还被盛家大小姐和丁小姐给瞧见了。
一时间人人都像是亲眼见到了似的,把当时的情景描绘得活灵活现,连谭凤珠穿了什么式样的衣服,戴了什么样的朱钗都说得清清楚楚。
盛南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再一次身处旋涡之中。
风声是怎么走漏的?
难道是丁艳?
她没有按照承诺守口如瓶,对谁说了什么?因此消息才会被外人所知,越传越不像话?
可丁艳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盛南锦不能理解。何况事情涉及到了谭家,那便有些棘手了。
盛时在听到风声的第一时间就把盛南锦叫了过来,神色凝重地问道,“外头传的可是真的?你真的看到谭九小姐与外男私会了?”
盛南锦淡定地道,“这种流言怎么能信?”
盛时可不会被轻易糊弄过去,生气地道,“若是跟你无关,为何外人说话时要把你带上?这才安分几天,怎么就又出了事儿?”
事情不但关乎盛家的面子,甚至还有得罪季家的可能,毕竟谭九小姐可是季家的座上宾,又是季老夫人娘家那头的人,万一真把人给得罪了,以后两家可怎么走动?
盛时急得不行。
盛南锦却颇为冷静,轻笑着道,“父亲不必心急,季家不是还没出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