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一怔。
季家来人?又为何要见她?
倒是盛氏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脸惊讶地道,“季家来人和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来报信的婆子是盛时身边的人,见状忙道,“姑太太也在这儿。季家来的是位妈妈,听说在季太太身边当差,奉了季太太的吩咐特意来见大小姐的。”
盛南锦虽然诧异,但还是问道,“是要将那位妈妈请过来,还是我出去见她?”
婆子道,“老爷的意思是送到大小姐这儿来。”
盛时最讲究脸面,季家虽然贵重,但既然有事找上门,没道理让盛家的大小姐放低身价去见一个仆妇。
盛南锦会意,轻轻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把人请进来吧。”
婆子领命而去。
盛氏则满脸狐疑地道,“季太太有什么事情要找你?你和季家的关系什么时候这样好了?”
盛南锦有意刺她几句,淡然道,“姑姑还不知道吗?先前在隆昌寺表哥假借季家之名买通外人诓我去见他时,季太太也在寺里,原本是为季老夫人祈福的,没想到把她也给惊扰了,后来为了这事,我还想亲自去求情解释,可惜季太太太忙始终不得空。”
盛氏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没一会儿盛家的婆子就送了位脸生的妈妈走了进来。
盛家的婆子引荐道,“大小姐,这位是季太太身边的周妈妈。”
周妈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生着一张圆圆的脸,逢人就笑,看着就喜气,富贵人家都喜欢这样有福气的人跟在身边。
周妈妈向盛南锦行了个礼,叫了声‘盛大小姐’,眼光又往盛氏的方向瞟了瞟,显然是不知身份不敢乱称呼。
盛氏立刻端坐了身子。
本以为盛南锦会介绍一下,没想到她却像是没注意似的,客气地与周妈妈叙起礼来,把个盛氏直接晾在了一边。
盛氏气得鼻子都歪了。
盛南锦亲自拉了周妈妈手,轻声道,“我是晚辈,妈妈不要客气,快坐下来说话。季太太近来可忙?”
一句话惹得周妈妈不得不高看她一眼。
只问季太太可忙,却不是季太太可好。季家老夫人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季太太身为儿媳要忙着侍疾,还要照管后宅,自然是要忙的。
周妈妈见盛南锦如此蕙质兰心,笑着道,“有劳大小姐惦记,我们家太太一切都好。虽说每日都不闲着,但也都是些琐碎的小事。”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既然是“小事”,是不是说明季老夫人的身子也好些了呢?
周妈妈推脱着不肯坐,“我是个做惯了粗活的,哪里受得起大小姐这份待遇?”
盛南锦道,“进门是客,妈妈只管坐下。”
周妈妈见推脱不过,只好依言坐了,却也侧了半个身子,搭了个椅子边,未敢正坐。
盛南锦吩咐彩笺倒茶。
周妈妈忙道,“快别忙,不过给大小姐送个帖子罢了,说两句话就走。”说完从怀中取出了帖子恭敬地递到了盛南锦的手边。
盛南锦接到手里并没有急着打开,轻声问道,“这是谁给我下的帖子?”
周妈妈道,“自然是我们家太太了。过两日家里要来亲戚,因是老夫人娘家那头的,所以老夫人心里高兴,要办一场堂会,只是家里没有适龄的小姐,怕冷清不热闹。我们太太想到盛小姐与谭小姐的年纪相仿,所以请您过去陪着说说话,小姐妹之间热闹热闹。”
几句话便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季老夫人的娘家谭家出身湖州,在当地也是难得一见的豪门大户,而外人都传季家大少爷与谭家的九小姐青梅竹马,感情极好,不知道这次来的是不是这位谭九小姐。
盛南锦立刻把帖子收下了,“难得季太太看重,我自然是要去的,就怕我不会说话办事,丢了太太的脸。”
在来盛家之前,周妈妈的确有这样的担心,毕竟盛南锦从前的名声始终不怎么好。不是说她跋扈就是说她没教养,周妈妈不太明白自家太太为何会请她。
季太太一句话便把她给打发了,“我瞧着那孩子在隆昌寺遇事沉着冷静,后续处理也算得当,并不像外界传得那样不堪,可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些话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
周妈妈见太太都这样说了,只得硬着头皮来了盛家。
没想到盛南锦果然如季太太所言,是个聪慧有礼的人,与传言中目中无人的形象天壤之别。
还是太太会看人呀……
周妈妈笑着道,“怎么会呢?太太既然看好盛小姐,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盛南锦笑着应下,周妈妈起身告辞。
盛南锦留她喝杯茶再走,周妈妈却道,“我还要赶回去告诉太太,改日再来叨扰盛小姐。”
盛南锦亲自送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