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看到她那夺路狂奔的丑态,忍不住扶额道,“瞧瞧你找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方管事无地自容,“老爷恕罪,以后再也不敢了。”
虽然事情办得不大漂亮,但胜在态度还算恭敬。盛时最吃这一套,满意地点了点头,“起来吧。”
方管事听他语气温和,怒火已消,这才毕恭毕敬地站起了身。
盛时低声道,“你觉不觉得阿锦有些古怪?好像自从田庄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话方管事老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闻声立刻点了点头,“的确有些反常,从前的大小姐见了表少爷,那是拉都拉不回来的,可您现在再看,反而异常的冷淡,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盛时皱了皱眉,“依你看是怎么回事?”
方管事被盛南锦算计了两次,心里正不痛快,眼见着有抹黑她的机会,他怎能浪费?立刻凑到盛时的跟前儿道,“老爷,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盛时不悦地道,“你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这里又没有旁人,有什么话只管说。”
“您说……”方管事小心翼翼地道,“大小姐会不会是被借尸还魂了?”
盛时被吓了一跳,“借尸还魂?”
方管事道,“我小时候从老辈人那里听过一嘴,有些原本已经咽了气的人被冤魂占据了躯壳重新返回阳间,这便是借尸还魂。家中凡有借尸还魂者必定要祸害得家无宁日,亲友非伤既亡,妻离子散。”
盛时吓得脸色都变了,“你……你这是在哪儿听说的?”
方管事道,“懂些旧事的老人都知道。”
这会儿孙先生和白先生都不在家,盛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心惊胆战地问道,“那该如何破解?”
方管事想了想,“捉鬼乃是道士的看家本领,要不请个道士到家里来做法?”
盛时犹豫起来,“这样大张旗鼓地难免遭人非议,还嫌家里的事情不够多,不够丢人吗?”
方管事最了解盛时的性格,知道他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不论什么事儿都会先考虑外人怎么看怎么想,把盛家的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当初盛南锦与盛南绫落水,他也是怕流言蜚语会伤及盛家,所以才会将盛南锦送到田庄上去自生自灭,谁能想到惠仲文后来高升,又惹出一系列的麻烦事情来?
方管事安慰道,“老爷放心,咱们悄悄地做,自然不会让外人知道。”
盛时还是担心,“能行吗?再说这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万一阿锦不是什么借尸还魂,那不是闹出了天大的笑话吗?”
方管事小声道,“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她真将家里害得不成样子时再想控制,怕是难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老爷,您得赶紧拿主意才行呀。”
盛时本就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他要是能有主意,盛家的买卖也不会自从交到他手里后便一落千丈了。
方管事决定最后再添一把柴,“老爷,要是被这害人的祸星断了咱们盛家的财运,那可怎么办?早点儿料理干净,这才是皆大欢喜。是与不是,还得让道士来看才行,不是最好,如若真是,也能早些做法封印,免惹更大的祸患。”
盛时歪了歪脑袋,不敢置信地道,“她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方管事道,“您想呀……她要是在走内务府关系这件事情上使绊子,老爷的这番苦心不就全都白费了吗?惠仲文肉眼凡胎,能知道什么轻重?要是大小姐跟他说些什么不该说的,那可真是……”
涉及盛家的将来,盛时可比什么都紧张。
不等他把话说完,盛时便果断地道,“你赶紧去请道士来。记得,一定要请法力高强的有道之士回来,别被那些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给骗了。”
方管事拍着胸脯保证道,“老爷放心,我去请镇江府三清观的道士回来。”
盛时连连催促道,“快去快去!”
盛南锦当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回到澄碧堂后便与甘兴媳妇道,“怎么样?甘兴最近可有消息送进来?”
甘兴得了盛南锦的吩咐,安排了人手正盯着田婆子一家的举动。
甘兴媳妇摇了摇头,“暂时还没什么动静,大小姐也别急,只等着他们行动就是了,这些人,藏也藏不住的。”
盛南锦喝了杯茶,闻着浓烈的茶香,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隆昌寺后山上那个小小的凉亭。
不知道那个叫寻汌的男子烹的是什么茶,居然会有那么清冽的香气。
肖管事很快便从季家赶了回来,在去见盛时之前,他悄悄来了澄碧堂,对盛南锦道,“大小姐料事如神,季家听了我的话后便承禀了上去,季老爷不在家里,季家大少爷传下话来,说既然是场误会,说开也就罢了,不用再提。至于那婆子斥责几句,让她以后不敢再犯,倒也不必为难。”
甘兴媳妇在一旁道,“阿弥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