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并不十分相熟,关系尴尬,盛南锦没有勉强,吩咐彩笺去倒了茶。
高氏喝后连连赞叹,“句容虽然只是县城,却紧挨着镇江府和苏州府,往远走还有金陵府,物华天宝,要什么有什么,就连这茶叶的味道也格外的清正,哪像达州呀,就是有钱都未必能买到这么好的茶叶。”
盛南锦真诚地道,“嫂嫂若是喜欢,我让人多准备一些,回头你们带去京城,自己留着喝也好,再替我孝敬舅舅。”
高氏道,“哎哟,这哪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公公的脾气大小姐肯定清楚,他发了话,不让我们拿盛家的一针一线,虽是大小姐的一片心意,但要是公公因此发怒,我们也不好收场,还得跟婆婆商议了才行。”
没想到惠仲文对盛家的态度竟是如此的谨慎,甚至不想沾上盛家的一点儿关系。
这究竟是因为盛时婚后不久便娶了姨娘惠仲文对他不满,还是惠仲文早就看出盛家的衰败之势,不愿意搅和进来呢?
盛南锦毕竟是个‘假冒’的,过去与惠仲文的交际并不深,对这个人实在算不上有多了解。
她只好笑着道,“那就等舅母来我亲自跟她说。你们放心,我总有办法让她收下。盛家是盛家,我是我,外甥女孝敬舅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谁还能鸡蛋里挑骨头说有毛病不成?”
高氏笑眯眯地道,“大小姐开口,婆婆自然是没二话的。难怪公公一直把你挂在嘴边上,你有这份心,他知道了可比喝极品茶叶还要高兴呢。”
乔氏则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盛南锦重生之前最会分辨旁人的眼色,直觉告诉她这位二嫂颇为睿智,虽然不善言辞,但却极有内秀,比快人快语的高氏更让人忌惮。
好在两人对她都十分的亲善,没有半点儿恶意,要不然她还真是应付不来。
她柔声道,“嫂嫂也别一口一个‘大小姐’的叫着了,让人听了觉得生分。若是不嫌弃,就像哥哥们那样,直接叫我阿锦就行。”
高氏虽然成亲已有几年,但和盛南锦却素无来往,她又不是那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虽然一心想要和盛南锦搞好关系,碍于情面却不好表现得过分积极,听了盛南锦的话,她顿时松了口气,“既然阿锦妹妹开了口,我自然是就坡下驴的。”
盛南锦十分高兴,问起了她的娘家。
高氏和乔氏的娘家门第都不显盛,却是正儿八经过日子的人家。高氏是经媒人介绍嫁给的惠渖,她样貌平常,因此一直十分自卑,没想到英俊的惠渖却一眼便看中了她,两人成亲后感情非常的好,高氏又会做人,就连严厉的惠仲文对她也十分的满意。高氏进门这些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她十分心急,生怕被公婆丈夫嫌弃。赵氏很能理解她,安慰她道,“你和渖儿都还年轻,急什么?这孩子到谁家都是讲缘分的,你只耐心等着,到了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高氏感激公婆,对家里的事很是上心。
至于乔氏则是惠滨同窗的妹妹,两人在成亲之前便见过几面。乔氏下得一手好棋,便是哥哥也不是对手。她哥哥常对惠滨吹嘘,惠滨自然是不服气的,后来因缘际遇与乔氏下了几盘,果然被杀得片甲不留。他自此便对眼神清亮的乔氏上了心,等父母为他安排亲事的时候,他便悄悄和赵氏说明了自己的心意。赵氏很是震惊,以为儿子与乔氏私相授受,面上不敢发作,私底下却派人去打听乔氏。得知乔氏温柔克制,乔家又是一副正经做派后,这才放下心来。
等乔氏顺利嫁入惠家后,不但孝顺公婆,对高氏这个大嫂也十分的恭敬,妯娌之间不论什么事儿都是商量着来,走在外面旁人只当她们是姐妹俩。惠仲文对两个儿子的亲事都很满意,与赵氏商量着等儿子们举业有成后便都单独分出去过,也免得一家子挤在一起,说个话都不方便。
盛南锦听得十分有趣,对高氏道,“这么说来,高伯父在达州当地也是很有声望的人了?”
高氏的父亲有家私塾,专门收那些穷人家读不起书的孩子,不但不要束脩,偶尔还要搭上餐食,先前被人提到,无一不是说他傻的。等这些孩子渐渐长大有了前程,投桃报李,对高家常有支援,这才让高家的日子不至于那么难过。此时再被提起,高老爷就成了高风亮节、为人师表的典范。
高氏笑着道,“什么声望不声望的?我爹这辈子只会做两件事,一件是读书,一件是教书,其他的是什么也指望不上的,他甚至连五谷都分不清。”
盛南锦道,“这才叫择一行而精。那你哥哥也都娶亲了吗?”
高氏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高氏点了点头,“我长兄刚好比我大十二岁,长子都已经启蒙了,而且书读得还不错。我二哥去年三月成的亲,我们离开达州时,二嫂才查出了喜脉。”
盛南锦又问起乔氏来。
乔氏低声道,“我只有一个哥哥,他是个闲云野鹤,家里管不住他,人影也抓不着,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中有三百六十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