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最好的青春只有这几年,若是错过了,回头等适龄的男子都有了着落,想找个可心的更是难如登天。
也难怪彭夫人会如此心急。
想到这里,盛南锦将目光落在了孔冉的身上。
认真算起来,孔冉的年纪似乎是三人中最大的,可她却丝毫不急,显得平静淡定,好像早就有了打算,难道是孔家已经为她定下来了亲事?
彭玲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涉及到自己的终身大事,终究有些不自在,一脸娇羞地道,“既然是来看阿锦的,你们怎么说我说个没完?”说完便拉着盛南锦的手,上上下下将她一阵打量,“气色果然好些了,和在田庄时完全不是同一个人,都吃了什么药?”
这话题转得生硬,却也显得十分可爱。
盛南锦微微一笑,“此处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屋里安生坐下,一边喝茶一边闲谈。”
彭玲连连点头,和孔冉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护着盛南锦进了厅堂。
澄碧堂位于盛府后院的正中心,虽是被单独隔出来的,却宽敞整洁,一路上绿树如茵,廊亭笔直,没有一点儿小家子气。盛南锦既然是盛家嫡出的大小姐,又在盛老夫人的膝下待了这么多年,眼光自然不同,将澄碧堂的厅堂布置得非常用心。
朱红色的地毯配上洁白的墙面,清一色的黑漆鸡翅木家具,堂内的正中央挂着一幅花开富贵图。
孔冉看到屋内摆着用白色花瓶盛着的木槿芙蓉便连连赞叹,“这个季节铺天盖地的都是桂花,让人看得都有些腻了,还是你有心思,居然想到用它来装点,就这么一丁点儿颜色,让整个厅堂都明亮了几分,增光添彩,是画龙点睛之笔。”
彭玲不懂这些,围着木槿芙蓉转了一圈,“有这么神奇吗?哪里添彩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孔冉抿嘴一笑,“你平日里多看些书,自然就懂了。”
提起这个彭玲就头大无比,“快别说了,我这辈子多半和字儿有仇,看书用不上一盏茶的工夫,保证能睡得死死的。最近这些日子我娘一直在教我打算盘,哎哟,可把我给累死了,手指头都肿了仍旧算不明白,还将我娘给气了够呛。”
女孩子出嫁后要管理内宅,若是不懂理财管家肯定要吃亏的。
彭夫人还真是良苦用心。
只是女儿都要定亲了才想起亡羊补牢,是不是也晚了些?
陈六儿媳妇脚步轻巧地领着彩笺进门来奉茶。
孔冉接过茶杯,姿态优美地撇去茶沫,轻轻饮了一口。是今年春天的老君眉,还混合了淡淡的麦香,扑鼻便是一阵清甜。
孔冉赞不绝口,“这茶沏得好,果真是用心了。”
这原是盛南锦跟着卫姨娘学来的。
卫姨娘在这些生活细节上非常讲究,就连沏茶的水也先要用大麦煮过再用。
彭玲一边说一边叹着气,“我可真羡慕你们两个,会读书会认字,将来肯定能找到如意郎君。哪像我呀……不会嫁个杀猪杀马的屠夫吧?”
她的整张脸都愁眉苦脸地挤在了一起,显得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格外清澈可怜。
孔冉笑着道,“你就别吓唬自己了,何况这时候学也不算晚,先把算盘学会,然后再学看账本。你把心思摆端正,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自然就学通了。”
盛南锦也在一边道,“何况你出嫁之后,身边又不是没有可靠的人了。除了贴身的陪嫁丫鬟之外,还有陪房呢?彭夫人爱重你,肯定会为你精挑细选,这些人都错不了,定能补全你不懂的地方,不会让你在婆家丢丑的。”
彭玲的眼睛里迸射出一阵阵光彩,“还可以这样?”
盛南锦顿时后悔。
有了退路,她肯定不会用心去学管家理财的本事了。
孔冉也瞪了盛南锦一眼,又对彭玲道,“你别高兴得太早,真等到过了门,难道还能事事都去问仆妇不成?这样谁还能敬重你?你能压得住场子吗?别的不说,这账本肯定是要会看的,否则人心隔肚皮,你就不怕被下面的人给算计了去?”
彭玲最好面子,闻声立刻道,“那可不行!有什么话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可让人十分不快,要是被我知道了,绝不轻饶。”
说完还重重地捶了拳桌面。
盛南锦笑着道,“你别说,看你这副模样,已经有点儿当家女主人的气势了。”
彭玲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阿锦最坏了,就知道笑话人。”
孔冉则对盛南锦道,“我瞧着你身边的人都很脸生,是后买进来的吗?”
盛家处理事情虽然隐秘,但也瞒不住真心想要打听的人。之前服侍盛南锦的几个丫鬟落得什么下场,孔冉心知肚明。
盛南锦也没有隐瞒,如实说了陈六儿媳妇和彩笺的来路。
孔冉闻声点了点头,“你既然觉得陈六儿媳妇细心,带在身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