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爷爷,战争啊,赤地千里,白骨遍野啊!”
里正听完林小月的分析心寒胆颤,哆嗦着手:这……这……没活路了,没法法了呀。跑,必须得跑。
“那你说咱们往哪跑?”
“南边,这次灾荒从北边过来,我们往南边跑,皇在南边,那里是天子脚下,更是富庶之地,灾荒影响不到那里。”
里正愣了愣,接着满脸凄苦,“三丫头,你可知从这里到京城有多远?况且,人离乡贱,听说那边物价贵得很,缴的税银还不少?咱们这些老百姓家家户户都没多少钱财,到了那边,没房没地的该怎么生活呀?”
林小月服了,她当然知道古代交通就靠11路,山长水远的,跟现代根本没法比,但是,“里正爷爷,走,我们还有一线希望,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哪怕侥幸不死,估计也只得落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里正爷爷,别说到了那边没房没地,人只要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没缺胳膊少腿的,还能饿死不成?”
林小月没说的是,他们村临近边境,真要乱起来,一方是逃荒来的乱民另一方是趁乱打劫,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犯境烧杀抢掠的敌军。他们村不是军户村,全村迁徙,反正户藉在手,不是犯事的顾虑不大。但,待到风云乱起,腹背受敌,想走也走不了了。
里正琢磨着林小月的话,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皇在那呆着呢!就是整个王朝闹饥荒、兵慌马乱的,反正只要皇不没,再怎么样也影响不到帝都那。
天子脚下可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关系到全村那么多人的性命,里正还是慎之又慎,林三丫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村姑,所思所想怎么也会受年龄和成长环境影响,而刚刚三丫头所说的话太过周全,就算是自己怕也做不到如此缜密的思虑,因此,里正对林三丫今日所言心存疑虑,遂谨慎的问道,“三丫头,这些是你猜的?还是听镇人说的?”
林小月急得都想掐死自己了,这要对面坐着的不是里正,这个让她感谢又敬重的老人,换一个人试试看,她还能不能耐着性子跟对方说这么多话,她理都不带搭理的好哇!
林小月憋啊憋,到底难掩情绪激动,声音略急躁道,“今天在镇听路读书人都这么说,这叫政治思维!”
话落,里正当即红了眼眶,老泪纵横,可把林小月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被她给吼的。
“三丫头啊,我舍不得咱林家村,舍不得林家祠堂啊……。我们的老祖宗都埋在这,这是咱们的根儿啊……!还有我那些田地,那都是祖祖辈辈们一亩一亩置办起来的!这么些年,好的坏的煎熬着,也没舍得卖地,就是为了攒出席,以后供子孙读书……,可临了临了,地带不走,房也带不走,就连老祖宗的坟也孤零零扔在这,我……我这一辈子不都白忙活了吗?呜呜呜。”
里正悲痛万分,以手掩面,恸哭不已。活了大半辈子,老人家舍不得这里的一草一木,真让他离开,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里正爷爷,我知道你心疼,可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啊!回头您还是得尽快招集全村的人通知大伙这事吧,再不准备起来就真来不及了!”
林小月快哭了,被自己感动的。
她真是太特么善良了,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高冷的人设都快崩了!
求别再让她劝慰了,夭寿哇。
搜肠刮肚,结合末世的见闻和经历,她肚子里就那么点墨水,江郎才尽啦!
……
林老爹在一旁听得头顶一阵阵发麻,感觉自己天灵盖都要掀起来了!先是断亲,再靠猎回来的野物换钱,买了一大堆的吃用,现在还大言不惭提出动员全村逃荒。
林老爹觉得自家三闺女疯魔了,他很想大声喝斥女儿的言词,可是里正还在这呢!他要当着里正的面训斥三丫,这不是给里正没脸吗?
因而,林老三憋得整个人跟番茄似的。不过好在他长年劳作,晒得跟炭条一般无二,倒是没人能看出他黑皮下的燥红。
可听林小月说得信誓旦旦,煞有其事,再看看里正和林保田都一脸信服的不能再信服的样子,他便只能把将要咆哮出口的话全都压回心底里去。
接着,林老三马又想到林家老屋里的爹娘,还有他的那些兄弟们该怎么办?
林老爹才从脑怒的情绪中跳出来,立马又被自己脑子里那根愚孝的筋拌倒在另一个坑里。
只不过,现在的他,也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家里面除了他之外,他媳妇儿和孩子们没有一个待见老屋的人。先前老屋那边所做的事情,令她们心里都存着疙瘩。
其实通过这半个月的冷静,他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只不过终究放不下那些血脉至亲。尽管他的爹娘和兄弟都不待见他们一家。
当然,这一刻他也不会赶着,提出把家里刚买回来的物资,分给老屋那边。
他相信,这话一旦说出口,他媳妇儿会立马跟她提出和离,甚至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