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道玄之又玄的凝重表情，令一旁众人默默捏了把汗，紧张的手指都不禁攥紧，捏的骨节发白。

艾青看着他有模有样的动作，眸光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大戏唱得真带劲儿。

不能说袁成道的作法仅仅是花架式，毫无半点用处，毕竟在灵气匮乏的现代，能修练到炼气中后期，他一身修为也不是白给的，好歹散发出来的气息确实引起虚空中能量场的丝丝波动，只不过修炼体系不同，袁成道那些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在艾青看来，委实多余的很。

无论如何，艾青还是好整以暇，静坐在一旁地上看的专注。

袁成道大概考虑祖师奶奶在场，打醒了万二分精神，专注的甚至连周围其他人的存在都遗忘了。

可惜事与愿违，大半小时过去，袁成道大汗淋漓施法比划了半天，周围仍是一片阒静，空气中半点波动也无，黑暗中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操场和通道上微弱的灯光时不时眨巴眨巴眼，无端令人心生忐忑。

袁成道皱起眉头，紧了紧手中的桃木剑，沉了沉心，决定重来一次。

但是，一次……、两次……，三次……，随着时间越往后推移，校园里一如古井无波，丝毫波澜不起，终是一无所获。

终于，体内灵气消耗过半后，袁成道额头上的冷汗越冒越多，他不得不停动作，仰头凝望着漆黑的夜空，若有所思。

这……不应该呀。

照往常情况，起灵一两遍，早已经连方圆一公里的阴魂都招来了，如今却毫无动静……，这明显不合常理。

袁成道平生第一次遇上如此异样的状况，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艾青。

艾青盘腿坐在地上，面上一直都保持着平淡无奇的模样，但神识一直都处在外放中，观察袁成道的举动及周围的变化。

沉吟了片刻，艾青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下并未沾染上的尘埃，淡然自若的道，“你先休息一下，我来吧。”

袁成道闻言如获大赦，立马喜上眉梢，动作轻盈且恭敬的侧身退到一旁，让出香案前的位置。

然而，艾青原地望了望，却没有走向他的方向，而是转身，走向另一旁的开阔地。

众人的随着两人的互动心中升起困惑。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们只看到袁成道垂头丧气的走到一旁，而原本坐在他们附近的艾青却迈开腿，走向了不远处的空地上，众人的神情不由狐疑起来。

艾青漫不经心的站定身形，神识沉入空间内，从药田中挑出几味灵植，又召来紫灵儿开始炼制丹药。

众人见艾青半晌不支弹，就笔直的站在黑暗中，一站就是十多分钟，众人眼中写满了疑惑，不由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校长咽了咽口水，正准备询问，只见艾青抬手一扬，一抹异香裹夹着蓝紫色的碎屑在黑暗的夜幕中中莹莹闪过，随着艾青的动作正轻飘飘地朝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眼看一些碎屑往众人处飘来，离得最近的人们嗅到异香，下意识的伸出手，手指将将触到，蓝紫色的碎屑就像长了眼睛一般避开，堪堪从众人的指缝间漏过，一路飘向众人身后更远的地方。

“师尊，这是……？！”袁成道的那名小弟子呆愣地缩回手，两只眼睛写震惊，呆呆的揪住袁成道的袖口。

袁成道错愕地盯着艾青的身影看了好几秒，口中喃喃着：“祖师奶奶真乃功高通天之能人啊……。”

虽然只嗅到一丝似有若无的异香，但他自问博览群书，古今内外的道家典藏，就连残卷，他也都尽数翻阅过，虽不曾见到祖师奶奶手中具体之物，但那无法捕捉的蓝紫色的碎屑，该是道家经典中所提及的失传的丹药无疑。

现代保留下来的正统道家典藏，已遗失了太多的内容，传闻史上最鼎盛时期，得道之人踏破虚空飞升成仙，早已不可考究，大多数玄门中人只当做传说将其口耳相传保留下来。其中高深的制符、炼丹术等都在传承中，遗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所以，今天的玄门，其实早已不复昔日的荣光，道门中人所传有限，就他自己手中掌握的这些许皮毛，都能被权贵之人奉若上宾，有时都忍不住自嘲感叹，玄门余光还能传至何时。

之所以对艾青另眼相看，甚至恭敬膜拜，除了早些时候传入帝都的“真言符”引起八大门派震荡之外，令他诚心折服的，其实还是艾青在八大门派上门试探（挑衅）之时，一力降十会，举手投足间，不费吹灰之力，轻飘飘碾压八大门派一众掌门和高功。

人有时会因为他人比自己优越而心生嫉妒和不满，但是，一旦这种差距感，如同天堑鸿沟，那么嫉妒和不满只会变成一种对于未知力量的膜拜。

如今，帝都八大门派不说全体上下，至少，败在艾青手下的掌门和高功对这个不过十多岁的小姑娘绝对是心悦诚服，“祖师奶奶”的称谓也不仅仅只是口头花花，而是发自内心的对于艾青的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