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衬得这兴盛药堂门前跟个大鸟笼子似的。
王大夫被百姓们的激动热情给弄得招架不住,一脸的不知所措,好半晌才冲众人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太客气了!
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行医之人的本分,炎打小学医,所抱之理想就是希望终有一天能以我所长救治到所有需要救治的人!
此次疫病,炎也一度很痛心,看着那么多的人接连死去,却无可奈何,炎只恨自己医术不精,所幸,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炎最终配出了治病良方,能治好你们剩下的更多人,让更多人避免染上此疫病。
能帮到大家,炎很高兴,也很满足!
再说了,此次还多亏了黄老大夫他们,他们也辛苦了!
你们真不用这般感谢我啊!炎真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见医术好却偏这么谦虚、明明救了他们却不揽功还让他们不要感谢的小王大夫,众人只觉得小王大夫虽然年轻,可真真是个好大夫,比多少行医一辈子自诩济世悬壶的老大夫都要好呢!
小王大夫不要他们感激,他们偏要感激,他们就是很感激小王大夫嘛!
众人都连忙异口同声的说着,“该感谢小王大夫您的,您太客气了,本来就是您救了我们,您可千万不要推辞我们的感激啊!”
还有人表示往后生病都来兴盛药堂看病,来兴盛药堂抓药。
人群群情激昂的,感谢到最后,总算是硬将两块牌匾给小王大夫送到手了。
还有那有钱的富商,更表示要出前给小王大夫塑个金身,好让大名府百姓都知道都记得小王大夫的功德呢!
斜对面的茶楼二楼上,大开的窗户能将下头的一切尽收眼底。
拂冬忍不住咂嘴叹道:“不怪大家伙这般激动呢,这次确实多亏了王大夫啊,要不是王大夫,还不知要死多少人,说不得这府城,最后也不会解封呢。”
石榴望着那站在台阶上,对百姓们的感激受宠若惊一脸不知怎么好的王大夫,轻轻出声,“你说,他像大夫吗?”
拂冬惊得扭头看自家姑娘,“姑娘您说什么呢?王大夫不就是大夫吗?他医术那么好,咱们在去云州的时候就见识过了,他怎么不像大夫呢?”
石榴没有回应她,而是转头看向了立在一旁的左成,“查清楚了没有,疫病的源头,那野果子,是什么果子?”
左成忙应声:“是城西柳条巷的住户,那人叫王大牛,在西市盘记山货铺子当伙计,常要帮老板出城去收山货,他父母身体不好,药不离身,要花费不少银钱,孩子又都年幼,是以这王大大牛向来都节俭得很,出门收山货老板给的嚼用银钱他都留着不用,每回都是在路上随便吃点什么东西裹腹就行,这事,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上个月月底的时候,这王大牛出城去收山货,照样是路上随便找吃的,他在一处山沟里发现了一株卧在地上的藤蔓,藤蔓上长了不少红彤彤的果子,当时他饿了,又口渴,想着这果子吃了能解渴,就摘了几个,先吃了两颗,过了会儿没什么事,这果子没毒,他就干脆将那剩下的果子都给摘了,路上吃了不少,还带了好些回家。
带回家的,他的一双儿女也都吃了。
不过转日,一双儿女就病了,王大牛也病了,只以为是风寒,王大牛让媳妇去给儿女抓了药喝,自己却没舍得喝药,想着身体还能坚持,还继续去铺子上工。
一连上了几日工,最后病越来越重,实在撑不住了,这才不得不请了假。
那时候,一双儿女,小的那个没撑过去,大的那个也连药都灌不进去了。
王家人这才惊觉不对,不过是个风寒,怎么就这么厉害了?明明儿女还没断了风寒药喝着呢。
王大牛猛然惊觉,是不是那果子有毒?
可左邻右居感染风寒的人越来越多,王大牛才猛然想起,自己老板也早几天就感染风寒回去歇着,而铺子的其他两个伙计也都生了病请了假。
要是果子有毒的话,那些人又没吃,怎么也一样感染风寒了?
应该不是果子有问题,就是风寒而已。
“再然后,王大牛的父母陆续死了,王大牛也死了,王大夫走访各家,问到王大牛媳妇这里,王大牛媳妇提起之前丈夫的怀疑,王大夫这才注意到了这野果,听王大牛媳妇说果子还剩两颗没吃,就拿给了王大夫看。
听说王大夫就是看了这野果子,最后查出这场疫病的源头就是这果子,从而配出治病的方子的。”
拂冬听得唏嘘,“这事也太曲折了,所以我爹从小就教我,路边不认识的野果不要随便乱吃,说不得就有毒,听我爹说,我太爷爷就是吃了山上的野果被毒死的。”
说着她也不禁纳闷,“可这野果子也太厉害了,吃了的得病死就罢了,怎么没吃的也能得病死?这果子的毒,怎么还让人跟感染风寒似的呢?”
石榴也很好奇,吃了要死,不吃也得病,这毒性是怎么传染的?
难道这毒株在王大牛的身体上有气味,还是携带在唾液里,通过跟人接触就能传播?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就这么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