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非注意到她目光的方向,凑过头去问道:“怎么了?”
君九凝被他一吓,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顿时散得干干净净。
她朝闻非翻了个白眼:“您下次别突然靠近说话行不行,要不是我向来坐得稳,这下早就被你吓的跌到地上了。”
闻非撇撇嘴:“你自己出神,怎能怪我。”
不知是他们的动静比较大,吸引了那人的注意,还是君九凝方才的目光给了那道身影特殊的感应,牵着马背对着君九凝的那人忽然转过头来了。
熟悉的面孔突然映入眼帘,君九凝本来还在和闻非说话,猝不及防地被自己嗓子里一口不上不下的气噎到。
“咳咳咳!”她拼命拍着胸脯,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那人的方向。
闻非皱眉不知所以地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在苇城么!”
君九凝咳得脸红脖子粗,差点没呛死:“咳咳咳,闻非,我们,咳咳咳,是不是见鬼了!”
陶大夫牵着马朝他们走过来,闻非如临大敌地捏紧了剑鞘,右手握着剑柄拉出来一小节,寒光一闪。
“你怎么会在此处?”
君九凝总算喘过一口气,也疑惑道:“陶大夫,你不在苇城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陶大夫仰着头看向君九凝,漆黑的眼珠倒映出君九凝戴着面纱的样子,夕阳余晖打在他脸上,让他本来十分清冷的长相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之感。
君九凝只觉得他的眼神似乎很委屈。
陶大夫没理会闻非,一心一意盯着君九凝,慢慢道:“君姑娘,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君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恩。昨日姑娘虽然为我安排了在苇城的住处,但我想到若是此生都再无机会见到姑娘的话,这份恩情也就无处回报了。”
“所以我求那位李掌柜能继续帮我寻觅家人,我则顺着姑娘出城的方向一路行至此处,可惜我没有路引,无法进去宛城,本来以为姑娘已经到了宛城,我怕是没有机会报答姑娘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
君九凝听得头痛,赶紧打断他:“陶大夫,我帮你呢只是举手之劳,你实在不必如此挂怀,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不需要你报恩,请你还是回苇城去吧。”
陶大夫人看着软和,性子很好的样子,一旦下了决心倒是十分的执拗。
君九凝见他摇了摇头,继续慢吞吞地、用他那非常温润的声音道:“我若不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此生心中都无法安宁。”
闻非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臭着脸语气十分不好地朝陶大夫道:“那你说,你要如何才算报了救命之恩,赶紧报了完事。”
陶大夫看了一眼闻非,又看着君九凝,脸上浮现一抹异样的红,却不说话了。
君九凝心头突然浮现不好的预感,生怕这气质出尘的秀致男子嘴里说出比如“以身相许”这种话来。
但陶大夫的回答比起“以身相许”,也没差多少了:“我愿跟随在姑娘身边,为姑娘效力。”
闻非:“?”
你当我不存在?
君九凝身边的贴身侍卫只能有我一个!
君九凝还没有发话,他先暴起了,讥讽的话语脱口便来:“就你?”
闻非眼角微挑,气笑了。
他薄唇掀起一抹讥诮弧度,一双含着怒气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陶大夫,越看越不屑:“你想跟在主人旁边?是凭你这幅瘦弱不堪的小身板,还是凭这张只有几分姿色的脸呢?”
君九凝瞳孔震惊地看向闻非:她一向知道闻非嘴毒,但没想到面对陶大夫,还能再嘴毒一道上再创新高?
但闻非明显没有说够:“说句难听的,这位陶大夫,你不能文不能武,即便待在我家主人旁边,又能做什么?你是觉得,自己脑子坏了,别人就非得可怜你,收留你么?”
君九凝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把小脸一拉,喝道:“好了闻非!”
闻非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君九凝看向陶大夫:“我的手下话中多有冒犯,陶大夫还请多担待,只是你说要报恩也实在不必,我很忙,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有心力带上一个需要照顾的人——你身上的伤也还没有好吧?所以陶大夫,你还是回苇城去,就当我没有救过你好了。”
陶大夫倒是执拗,站得笔直,看向君九凝的眼神也坚毅:“君姑娘,我会医术,不需要你在我身上耗费心力,而且我也有心为姑娘效力,还请姑娘能允准我跟在你身边。”
君九凝皱着眉,心里疯狂吐槽,却不得不应付道:“我真的不需要。”
这时守城门的官兵开始收拾着要关闭城门上禁了,见君九凝三人还站在不远处,便吆喝道:“你们还要不要进城了?”
“要的要的!我们这就过来!”
君九凝连忙朝官兵喊了一声,随后深吸了口气,对陶大夫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