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他…”
“别说话,你先听我说。”胡鸾飞摆正轩辕御卿,“三皇子绝无再起势的可能,是吧。”
“救不回来了。”
“无疑稳住了轩辕御川登基的力度,虽然三皇子出事我觉得庆幸非常不道德,以当前的局势,竞争者少一个是一个。”
倒不是说轩辕御川能力不足,甚至完全相反,但从某个时期以来,他一直处于一种很容易激动和紧张的状态。
感觉像是患有精神分裂症。
她时常因为轩辕御川的多变样而陷入沉思。
皇后未死之前,轩辕御川离群索居,甚至害怕见到任何人,只是身份枷锁过于沉重,很多时候,他必须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刀枪不入,实则这家伙脆弱得很,稍稍打击,他就又转变另一种形象和态度。
很可怜,但没人懂他。
第二日,纳兰祺站队轩辕御川的消息在文武百官内传开。
众说纷纭。
有人说纳兰祺狠心,不顾念三皇子是他外甥,吃里扒外。
也有人说纳兰祺没了三皇子这个指望才决定站队太子。
反正众人对纳兰祺皆是不屑。
这日下午,痛了一天一夜的瑾贵嫔终于在一声凄厉的吼声中诞下五公主。
胡鸾飞赶到延禧宫,太监正好出来报喜。
镇北将军闻迅,呆呆了好一会儿,而后背过身去,轻轻地擦拭眼角的湿润。他并不知道,这一举动全然落进轩辕隶和纳兰祺眼中。
纳兰祺眼眸中暗藏的杀机不减,愈演愈烈,若不是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兴许早就拔剑横扫镇北将军的脑袋了。
此刻三大巨头都在延禧宫内,胡鸾飞悄然退了出去。紧接着,轩辕隶的仪仗队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原来轩辕隶等人也离开了延禧宫。
暗夜无人处的角落,轩辕隶打发镇北将军离宫,与纳兰祺湖边赏月。
纳兰祺见四下无人,抱拳下跪替妹认错,“陛下,待老臣杀了那孽种。”
躲在暗处海棠花下的胡鸾飞经不住颤了一下,稍稍拨开海棠花枝往外偷看。轩辕隶面对娇如银盘的圆月,叹声:“爱卿啊,忘了这件事。”
“陛下不可。”纳兰祺痛心地说:“是瑾儿不对,她不该背叛陛下的。”
“你和镇北将军对北裘对寡人对整个皇朝立下汗马功劳,置生死度外。瑾儿能在这个年纪给镇北将军留后,寡人虽恼他二人苟且却也欣慰。”
既如此,纳兰瑾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轩辕隶不惯处罚女人,而且正像他方才说过,纳兰祺和镇北将军为北裘出生入死,特别最近一时期,他总是麻痹自己不被女人左右。
他身在高位,是孤独的,但宫中没有人懂他。
“出来吧。”
瞎想这半晌,轩辕隶不知何时已然来到海棠树下。隔着海棠树,轩辕隶背着双手正与她对视。
胡鸾飞从海棠树后出来,轩辕隶背对着月光,神色晦暗不明。
“都听见了?”
胡鸾飞别过眼去。
现在不知怎么突然心疼他了,心里似乎产生一种新的想法,同时又感到自责,觉得特别对不起阿娘。
他见她不回话,自顾自地说:“寡人这一生中辜负了许多人,也在无形之中伤害了许多人。纳兰瑾和镇北将军、纳兰祺和德贵妃,以及你、你娘和川儿,寡人没法,为了天下,为了百姓,总做出许多迫不得已的事来。”
他已经感到如此疲倦,发间生出许多白丝来。后宫与前朝的一切,他并非被蒙在鼓里,而是为了顾全大局,索性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他的格局很大,内心慈悯,轩辕御川遗传了他这一点,非常重情。
“在你心里,你认为寡人如何?”他又问。
胡鸾飞想起初次与轩辕隶见面的那天,他笑得非常爽朗。再之后,他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直到现在,与他接触的时间不多,一直不明白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说不出来也没关系,你自小不在寡人身边。”轩辕隶伸手抚在她的头上,轻轻拍打两下,“夜深了,回去吧。”
胡鸾飞乖巧地点头,绕过他准备离去。背后却传来他的嗓音,“戚司辽果真宠你,宠到无拘无束了。”
胡鸾飞淡淡地翻个白眼,戚司辽宠她倒不必说,但不受规矩束缚是她自己争取来的,与旁人的宠爱无关。
确定纳兰祺和轩辕御川一派之后,胡鸾飞决定带孩子回桃花村。当夜与阿娘促膝长谈。
阿娘舍不得她,长久以来从未在她身边帮衬过,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便塞了许多金银珠宝,告诫她回去的路上当心。
胡鸾飞知道阿娘慈悯的表面下蕴藏着什么,“能当上太后的女人可不是一般人,阿娘定要小心谨慎。”
胡翠微笑了笑:“这些事不必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