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头发虽然比阎阜贵白一些,但脸上看着却并不如阎阜贵那般沟壑纵横,看上去反倒是显得年轻些。
“哟,下着呢!”刘海中一见二人正在下棋,当即就来了兴趣,到王重家屋檐底下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就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成了王重一人独战俩老头,可惜二人纵使合力也不是王重的对手,接连输了三盘,俩老头反倒是先吵了起来。
正斗着嘴,刹车声忽然从院外传了进来。
只见两个三十来岁,尽皆顶着一头精干短发,古铜色皮肤,身形高大壮硕的青年径直走进院里。
“姑父!”俩青年走到王重身边,恭敬的主动和王重打招呼。
“来了!”王重道:“屋里有水,自己倒。”
“姑父,我们不渴!”左边那个国字脸的青年笑着说道。
“不渴就说事儿!”王重跟二人说话的同时还不忘下棋,虽然分心两用,但却丝毫没有影响。
“我们刚接了大活儿,就是心里没底,想请姑父指点指点。”
“什么大活儿?”
“是个单位的旧房改造,是那种老式的筒子楼!”
“利润怎么样?”
“利润倒是不低,就是要求挺高的,我们怕做不好!”
“工程量多吗?”
“就三栋五层半的老楼,一层有二十四个对开的房间,让给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套房。”
这种筒子楼一般楼梯在中间,过道也在中间,过道两边就是各个房间,基本上是一家一间,有些分到多一点的能有两间,一间也就十几平米,厨房多是放在中间的过道里,一张桌子,一个煤炉,一盏白炽灯。
“是哪个单位的?”
“是食品厂!”
“食品厂这几年的效益还不错,钱应该是不缺,工期呢?紧不紧?”
“工期还成,还有三个多月,我们上个项目刚刚做完,兄弟们正好都有空,加点紧的话时间还有富余。”
“就是我们以前没做过这么大的老房改造工程,心里没底。”
“利润可观,时间也来得及,怎么就没底了?”王重摇摇头看向二人。
“这不是担心做不好人家不给钱,对不住手下的兄弟们嘛!”
王重道:“这世上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要是一点风险都没有的话,那人人都抢着干了,哪里还轮得到你们。”
“姑父的意思是,这工程能接?”
“能不能接你们自己说了算,我只负责给建议,最后决定权还在你们手里。”
这两人一个是秦京茹的亲哥的儿子,一个是堂哥的,是秦京茹大伯的孙子。
改革开放之后,农村也实行了包产到户,农民们的日子也一天天的好过起来,不用再跟之前一样,三天两头的挨饿了。
可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这肚子填饱了,对于金钱跟物质的追求自然也跟着生了出来。
包产到户之后,秦父秦母就在王重的建议之下,带着本家几个兄弟种起了大棚蔬菜,起初只是专供牡丹楼,后边秦父秦母眼瞅着种菜赚钱,就扩大了规模,开始供应给城里的菜市场,同村的见老秦家搞大棚蔬菜挣了钱,也争相效仿起来。
种的人多了,这菜的价格也就慢慢降了下去,可却吸引了不少菜贩子来秦家沟收菜,时间一长,秦家沟也慢慢成了北平周边第一个蔬菜基地。
除了种菜之外,秦家沟又在秦京茹父母一家的带领下搞起了养殖,什么鸡鸭鱼猪,牛羊大鹅,这日子眼瞅着是越过越富裕,秦京茹父母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可不管是种菜还是养殖都苦啊,年轻人哪儿受得了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而且外头的花花世界对年轻人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秦京茹的这俩侄子就拉了好些个同样在家待不住的年轻人,一块进了城,在王重的建议之下,干起了建筑装修,没几年他们的队伍就越来越大,如今在北平城内也算小有名气。
二人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王重虽然没有直说,但二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也听出来了,王重觉得这个项目可以接。
二人走后,王重则是把目光看向了阎阜贵:“三大爷,上回我跟您说那事儿,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阎阜贵神情一僵,打断了长考,看着王重,说道:“你真想买?”
王重道:“这事儿还能有假不成!”
“反正您几个儿子又不住这儿,您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房子迟早得空出来,与其到时候让他们兄弟几个因为这房子的事情再度大打出手,倒不如您现在就把房子换成钱,也比房子好分啊!”
王重几句话就把阎阜贵给说的沉默了。
“可房子要卖给你了,我住哪儿?”阎阜贵已然有些意动,自打他跟刘海中学着弄了个遗嘱之后,他那几个孩子对他的态度较之现在有了极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