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灶火,坐会炕上继续纳起鞋底来。
而此时此刻,背对着的韩春梅的姜红果,眼泪却如泉水似的,怎么都止不住要往外涌,姜红果悄悄擦着眼泪,时不时啜泣一声,韩春梅有心想劝几句,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正纠结间,王重回来了。
韩春梅和王重交代几句,便匆匆离开。
王重放下东西,走到炕边坐下,看着侧着身子的姜红果,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姜红果没有说话,只把脑袋给埋了起来,王重没有继续追问,正欲起身先去煎药,可原本躺着的姜红果却忽然动了,忽然起身,从身后一把搂住王重,刹那间已泪如雨下。
王重拍了拍姜红果的手臂,扭头柔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别走!”姜红果疲惫、虚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
王重没动,任由姜红果抱着自己。
“对不起!”姜红果再度开口。
“是我对不起你才对,出门前没和你说清楚,让你担心了。”王重道。
姜红果脸颊贴在王重后背上,“俺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俺······”姜红果又咬起了嘴唇,自打在王重家住下之后,这个小动作渐渐成了她的习惯:“俺对不起你!”
“俺骗了你!”
姜红果闭着眼睛,脸上满是苦涩,热泪自眼眶之中不断涌出。
王重抓着姜红果的手,转身看着她,微微一笑:“骗了也就骗了,咱们从认识到现在也才一个多月的功夫,有所保留是人之常情。”
王重的宽容、正直、善良和坦荡,让姜红果心中渐渐的生出几分无地自容的愧疚感来。
“对不起!”看着那双好似点缀着星光的明亮眼睛,感受着那澄澈如沐春风般的目光,姜红果再一次脱口而出。
姜红果目光闪烁着,不敢避开王重的目光,不敢和王重对视,没等王重问,就自己先说了:“俺其实···俺其实是有男人的。”
王重脸上满是错愕:“你不是说你家里没人了吗?”
“对不起,是俺骗了你!”姜红果一边哭一边说:“去年俺老家遭了灾,日子没法过了,村里的人都出来要饭,俺男人也病得不行了,出不了门,俺也不想出来,可俺男人说,你走吧,你走了还能带走一张嘴,你要不走,全家都得饿死,俺寻思还是走吧!”
“就这样,来到这儿·····”姜红果说着顿了一下,抬眼看着王重:“俺遇上了你,俺一开始也是跑的没力气了,才······才······”
“所以一开始说家里没人了,只是单纯想我留你住下。”王重道。
“对不起!”姜红果一边摇头,一边落泪:“俺真不是有意骗你的!”
“你待俺这么好,俺······”说着说着,却又说不下去了。
王重伸手,把姜红果揽入怀中,紧紧搂着:“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咱们的眼睛是长在前边的,生来就应该向前看。”
“你那丈夫说是让你出门来逃荒要饭,但这何尝不是让你另谋出路呢,只怕在他心里,早就当没有你这个人了。”
王重的话,说的姜红果娇躯一颤,心中又生悲痛,眼中泪水变得愈发不可收拾。
“你如果愿意的话,就留下来,给莪当媳妇吧!”
姜红果被王重说的一愣,芳心乱颤,心乱如麻,纠结不已,脑子有些短路,连哭声都止住了,从王重怀里挣扎出来:“俺······”
可还没等她拒绝的话说出口,王重却温柔而霸道的道:“就这么决定了,不许拒绝!先给你盖个章。”
说着低头扶着姜红果的脑袋,便吻了上去。
姜红果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
良久,唇分。
王重将姜红果扶着再度躺下,坐在炕边,看着姜红果,微笑着柔声说道:“章也盖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姜红果就是我王重的媳妇了,生是我王家的人,就是死了以后,也要进我王家的祖坟,和以前再没有半点关系。”
姜红果咬着下唇,听着王重霸道的话,如蝇虫般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