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呢,得宝就早早爬了起来。
马喊水提着裤腰带从茅房里头走出来,“平时喊都喊不起来,今天咋起这么早?”
“我和王重哥说好了,我跟水旺和尕娃,开他的面包车去镇上接白老师他们。”
“你个碎怂,不好好干你的活,又给老子开小差!”马喊水作势欲打,得宝这小子,滑的就跟泥鳅似的,几下就闪的远远的。
“爹!我这可不喊开小差,王重哥那么忙,你让他帮忙去接白老师,还不如让我和水旺还有尕娃去嘞!”
“你个碎娃子!”马喊水板着脸道:“赶紧把尕娃也喊起来,天都快亮了,还睡啥子睡!”
吃过早饭,得宝就领着尕娃还有水旺,开着王重的面包车,直奔镇上去了。
马喊水没跟着去,在家跟尕娃妈做饭,准备给白老师他们接风。
得宝跟尕娃他们刚走没一阵子,王重就拎着個药箱子,到了马喊水家。
“来了!”看到王重,马喊水立马笑着迎了上去。
“得宝他们走了?”王重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一大清早就走了,这不还是开着你的面包车走的吗!”
“这个碎怂,人大了些,心也野了,现在干啥事儿,都不跟我打招呼了!”马喊水叹了口气,一脸唏嘘的道。
“这娃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一定是坏事,当大人的,一味地干涉,起到的效果不一定好,尤其是得宝这样的,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情,阅历不够的,需要的是适当的引导。”
“这道理我也晓得,可······哎!”说着说着马喊水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说了,反正现在得宝跟着你,我放心。”
王重笑着道:“叔,你这么说,我肩上的压力可大了嘞!”
“能者多劳嘛!”马喊水也笑着说道,“我不求得宝有什么大出息,只要他跟着你学会一门手艺,我就知足了!”
“得宝这娃,年纪虽然不大,但心思灵活,学东西也快,但就是心定不下来,手艺学的越好,接触的心东西越多,晓得的越多,他对外头的花花世界,就跟向往。”
“老话说得好,好男儿志在四方,这不是坏事!”
“有些事情,有些险恶,只有他自己亲生经历了,亲眼见过了,他才会晓得,家有多好,父母兄弟,姑姑表弟有多值得珍惜。”
“哎!”马喊水又叹了口气,“我就是担心这个!”
“他姑的病时好时坏的,这几年尕娃的年纪一年年大了,才眼见着越来越好了,我是怕他这一走,把尕娃也·······”
话说到这里,马喊水的话音却戛然而止,看着厨房的方向。
“尕娃他妈最近怎么样了?”不用猜王重都知道马喊水怎么忽然就不说了,但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好法子,转而问道。
马喊水道:“还不就那样,看不出来有啥子变化。”
王重微笑着道:“没有变化就是最好的消息,只要不再发病,就说明情况一直在好转。”
“那倒是,她那个失魂症,已经好几年没有发作嘞!说来还多亏了你,这都好几年了,每个月都定期给她针灸。”
“针灸只是刺激她的气血运行,让经络通畅,最主要的还是尕娃,让她心里有了念想,有了寄托。”
“尕娃才是她这个病最好的药!”
两人正说着话呢,忽然厨房那边传来尕娃妈的声音。
“王重来了!”
尕娃妈从厨房里头出来,身前还披着围裙,手上都是水,用围裙裹着擦了擦。
王重回道:“婶儿,你这气色越来越好了吗!”
“好啥子好!还不是老样子!”尕娃妈一见王重,那黝黑的脸上就露出笑容来。
马喊水冲着尕娃妈招手道:“行了行了,快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王重难得来一趟,赶紧过来,让娃给你瞧瞧脉。”
进了屋,王重跟尕娃妈一人侧坐在炕桌一边,王重从药箱里头取出脉枕,让尕娃妈把手放在脉枕上,王重老神在在的,给尕娃妈号起了脉。
要不是王重那张脸瞧着太年轻了,那就是一副标准的不能在标准的老中医捋须诊脉图。
几分钟后,王重松开手,凑上前道:“婶子,张嘴把舌头伸出来看看!”
尕娃妈忙张嘴伸舌头,王重又翻了翻尕娃妈的眼皮,看了看眼白,结合刚才的诊脉,心里有了底子。
“婶子,你这病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可以干活,但不能太劳累了,最好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弄点热水。放上一点老姜和花椒,坚持泡个脚,每天保持至少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中午再眯上半个小时,保持规律的作息,其他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成。”
“好的,我知道了!”尕娃妈笑脸盈盈的道。
“那你们先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