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草从县城回来又过了几天,一直担心杨知非会来找她,然而一直没有等到,她忍不住自嘲自己还在想什么。
这天她刚从山上回来,邮递员给了她一封电报,是肖仲钦发来的。
看到电报的内容,李芳草傻眼了,江老太摔断了腿,现在正在医院里治疗。
李芳草赶紧骑着自行车跑去镇上,给肖仲钦打了电话,原来是江老太夜里起夜时,没看清楚路,从楼梯摔了下去,摔断了腿。
邻居们听到江老太的呼救声,从院墙翻了进来,把江老太送到了医院,好在只是小腿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李芳草依然不放心,江老太的家空荡荡的二层小楼,老式的房子楼梯又窄又陡,江老太年纪大了,没有人照顾着,早晚要出事。
“我这就去买车票,回去一趟。”李芳草挂念着江老太的身体,心急如焚,她赶紧坐公交车去了县里,然而今天的车票没有了,她只能买明天的。
从车站出来后,李芳草小心的把车票装进挎包里,想起来中午饭还没吃,拐进旁边的一家国营饭店,准备吃完饭再回去。
饭店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李芳草看到有个空位置,先坐下,来不及放下包,跟过来的服务员说要一碗牛肉面。
等她转过身去的时候,惊愕的看到对面坐的人居然是杨知非,正举着筷子看着她,筷子上还夹着面。
李芳草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脸色涨红的站了起来,局促的说道:“我,我换个地方。”
说别再见面,别再找她的人是她,结果一屁股坐到他跟前的人还是她。
杨知非放下筷子,冷冷的说道:“怎么,跟我坐一张桌子吃饭委屈你了?”
至于界限划这么清楚吗?
李芳草又讪讪坐下了,主要是环视一圈,就杨知非对面有个位置可以坐,她总不至于端着碗蹲人家饭店门口吃。
“好久不见。”杨知非挑着面,看着面前脸色涨成桃花一般娇艳的姑娘,嘴角弯起讥讽的弧度,“你坐我面前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连我长什么样都忘了,所以才坐过来的,没想到还记得我!”
李芳草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没忍住,“我只是看这个地方有空位,才坐过来的,不是故意到你跟前的!”
整个饭馆就杨知非对面有一个空位,杨知非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没人愿意坐到他对面?是不是他自己有什么毛病?而不是对她冷嘲热讽的!
杨知非跟个被抛弃的怨妇见了渣男似的,“哈”了一声,表示一个字都不信。
“你怎么跟秦鸿一样幼稚!”李芳草翻了个白眼。
杨知非怒了,放下筷子,“你现在嫌我幼稚,你当初跟我处对象的时候怎么没嫌我幼稚?”
那模样活脱脱的在控诉李芳草这个人渣对他始乱终弃。
李芳草被噎的无话可说,正好这会儿上服务员端了牛肉面过来,她从筷筒里拿了筷子,用帕子擦干净了,低头吃面,不搭理杨知非。
杨知非不依不饶,“你提秦鸿干什么?天底下幼稚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得提秦鸿?”
李芳草低头吃面。
“你说话啊?心虚了?”杨知非怨气冲天。
“你还有完没完!”李芳草崩溃的放下了筷子,“我不该提秦鸿,我错了行不行?”
杨知非对李芳草的认错态度还算满意,冷哼,“那小子对你贼心不死,你离他远点。”
李芳草想说你管我那么多,然而她想起挎包里的火车票,怼杨知非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她本来是想在甘省参加完高考再走的,现在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江老太还在医院里躺着,伤筋动骨一百天,等她照顾好江老太,离高考也剩不了几天了。很可能她这次离开甘省,就不会再回来了。
那意味着,她可能跟杨知非再也见不了面了。
李芳草沉默的吃着面,不知道该不该跟杨知非说她要走的事。
杨知非看她不吭声,心里发慌,“我,我刚才跟你说着玩的,我这半年特别忙,上次回来,第二天又被派出去了,不许跟外界联络,今天刚回到这里。”
实际上是领导受不了秦鸿跟个斗鸡一样要找杨知非算账,麻溜的把杨知非给派出去了。两个人不见面,总不至于再打起来。
时间长了,该消的气就消了,多大个事嘛!
“我知道,你们工作需要嘛。”李芳草也平复了情绪,微笑点头。
李芳草很理解,但杨知非心里清楚,忙的见不到人,家里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甚至连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才是他这个工作的常态。
杨知非咬牙说道:“我很想你,天天都想你,夜里要搂着你的照片睡。”
李芳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搅着筷子,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你想我了吗?”杨知非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