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秀带着巧儿和玉兰回到家中,将野菜篮子给了巧儿,自己拉着玉兰进了东厢关上门。
“你可看清楚了?”杜文秀严肃地问玉兰。
“嗯。”玉兰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是二顺嫂子和谢......谢东才,当时我吓得都站了起来,看得清楚......”
杜文秀不知这两人是谁,玉兰却是知道,二顺就是吕三桂的二哥,谢东才则是村长的儿子。
“前些时日......焦婆子还到我家跟娘说要把我说给他......”越想越委屈,玉兰忍不住又趴到炕上哭了起来。
听着她压抑的哭声,杜文秀心头如猫抓一般难受。
那后山以后不能去了,这两人既然敢在那种地方乱来,必是忍耐不住或者寻求刺激,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真遇到了也是脏了眼睛。
“玉兰妹子......”杜文秀在炕沿上坐下,轻轻推了推玉兰。“今天的事情,你谁也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玉兰坐起身,抹着眼泪,娇怯怯地看着杜文秀。“那能告诉我娘吗?我怕......我怕她什么都不知道,把我定给谢东才......“
说着又要哭,杜文秀眉头一皱。“你要说便说,不过得嘱咐你娘,可不能让人知道是你看到的,也不能把我和巧儿扯进来。”
说罢,又恶狠狠地盯着玉兰。“若是我知道你把我们两个扯了进来,可饶不了你。”
这村里人闲下来最喜欢谈论这些八卦,若是自家姑嫂两人的名字被扯进这种乡村艳事里面,时日久了,传来传去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若是几年之后巧儿大了要说亲,只怕这种事便要被翻出来再说道一番。
玉兰不明所以,只被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直点头。
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开门带玉兰出去,经这一事,玉兰野菜也没挖,杜文秀便分了一些笋子给她,见她篮子里布包的木耳,便伸手拿了过来,说晒好了再给她,到时候教她怎么吃,保证不会烂脸。
送走了玉兰,方氏又在摔摔打打的骂杜文秀,嫌她把自家的东西分给别人,手缝大,不知道过日子。
杜文秀心里有事儿,被唠叨的有些烦,摔了门进了东厢房,见她回避,方氏气焰更盛,在院子里跳脚骂得更凶。
杜文秀甩着个小包袱开了房门,冷冷地对着方氏说道:“我和巧儿在山上挖了大半天的野菜,回来还要被骂,只怕娘这般的婆婆是我这种粗手笨脚的媳妇伺候不起的,不如娘做主替方海休了我,再找个灵巧的媳妇来侍候罢。”
见她冷若冰霜的模样,倒将方氏唬住,有心顺着她的话叫她走人,一来心疼那十两银子的娉礼打了水漂,二来也怕儿子回来了找她要人不好交待。泼辣的方氏竟有些哑火。
缓得一时,回过神来,觉得不能被这娇弱的小娘子给吓到了,方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哎哟,大家都来看啊,我们陆家怎么这么倒霉哦,娶了个扫把星回来不说,还顶撞婆母,这个家容不下我了哦,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我还不如一头撞死早点下去找老头子好了啊......”
这会儿正是午饭的时候,田里忙活的村人正结伴回家,她这一嚎,路过的村里人都围聚过来堵在院门口。
巧儿只觉脸上挂不住,憋得通红,忙去扶方氏起来,不想方氏脾气上头,一把将她甩到厨房墙角,正好撞到墙,又疼又气坐在那抹起了眼泪。
有后来的人不知道,看见杜文秀拿着包袱冷着脸看着两母女在那边哭,出言指指点点说这媳妇果真是了不得,方海才离家,她就把婆婆小姑给欺负成这样了。
眼看这人越聚越多,话也传的变了样。
杜文秀不由心下着急,本来想说拿话堵一堵方氏,好过几天安生日子。
谁知道这人撒起泼来是真的不管有理没理的,众目睽睽之下,也有几个妇人走了出来指责杜文秀,都是有儿子儿媳的,万一以后家里也有样学样,只怕都要闹得翻了天去。
杜文秀这才知道自己莽撞了,方氏自来泼辣,能把媳妇骂到跳河的人,怎么会想着一说走就能堵住她的嘴,还是没经验啊,冲动了!
知错就要改,杜文秀脸上两行眼泪也“啪嗒啪嗒”落了下来,相比方氏的干嚎,她一边强自忍耐又忍不住流泪的模样更招人心疼。
见把她说哭了,上前的几个妇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互相搭梯子给台阶下,要杜文秀以后还是要孝顺婆母,好好过日子。
杜文秀朝几人福了一福,擦擦脸上的泪水,这才开口:“多谢几位婶娘伯娘教导,这事儿确是我的错。下次家里没菜了,我也不带着妹妹上山挖野菜,只在家侍候婆母便好。也不敢把挖到的野菜分给没挖多少的玉兰妹子,毕竟不是一家人,自己挖的野菜分给别人,属实是我的不对了。”
听她这么说,众人也差不多知道方氏又作的什么妖,说起来都是一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