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全鱼宴(2 / 3)

殷重山知道主子大病又犯了,也没多说,撑着伞为他遮挡日光。

鱼钩连饵都没有,就算坐到地老天荒也很难钓上鱼。

姬恂很有耐心,握着钓竿的手极稳,半晌没有半分一动。

眼看着日落西沉,管家匆匆过来禀报:“王爷,兵部秦大人求见。”

咕。

平静一下午的湖面突然荡漾出一圈波纹,钓竿尖往下一垂。

鱼上钩了。

姬恂睁开眼,手稳稳一抬钓竿,鱼悬在丝线上活蹦乱跳,在半空荡漾出一条直线,“啪”的一声落到殷重山手上。

是条小鱼。

殷重山将鱼取下,见姬恂似乎在想“秦大人”是谁,提醒道:“兵部侍郎秦笕,和太子关系甚密,月初曾趁您昏迷举荐太子的人前去晋凌州驻守。”

晋凌州地处边关,又是璟王封地,派太子的人过去目的可想而知。

姬恂不怎么在意,拎着那条巴掌大的鱼,思考一条能不能做成全鱼宴。

殷重山试探着问:“这人王爷见不见?”

“天已黑了。”姬恂道,“去喊王妃用膳。”

这便是不见了。

管家领会,转身回了。

楚召淮数了一下午的嫁妆,耳根子都咧到后脑勺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又被喊去吃全鱼宴,若不是眼纱戴着恐怕早就被人看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糗样。

楚召淮吃鱼肉喝鱼汤,头回吃饭忙得不亦乐乎,不知该先吃什么。

姬恂倒是相反,坐在那慢条斯理吃着鱼生。

王府用的自然是上好的鱼,细细削出薄如蝉翼的白肉,用酒浸着吃,入口即化。

楚召淮跟前放着盘刚做出的醋鱼,他爱吃酸甜口,喜滋滋吃得干干净净。

姬恂吃了一口,问:“味道如何?”

“很好吃。”楚召淮拿筷子拨了拨鱼头,老老实实地说,“就是这鱼有点小。”

姬恂手一顿,喝了口冷酒,搁筷不吃了。

楚召淮疑惑看他。

每日姬恂好像吃得比他还少,成天只吃冷酒,这样不会病得更厉害吗?

楚召淮没心没肺地用完膳,又高高兴兴回去数他的嫁妆了。

殷重山隐约感觉王爷似乎在生闷气,犹豫着道:“这王妃……似乎不太知礼数,要属下找人教一教吗?”

寻常说话没大没小,你啊我啊没半分敬意;

方才还不知分寸,不等王爷开口就抢先质问殷重山;

最重要的是,他好似完全不知王妃职责是何,随心所欲只图自己欢喜,为了点破嫁妆就能先离席。

殷重山都忍不了,可姬恂竟然没有半分不悦。

如果不是楚召淮的身份是他亲自查的,他都要以为这人和王爷有过什么情缘了。

姬恂拿着冷酒,像是没听到这句:“推本王去院里。”

殷重山眼皮一跳。

去院里做什么?

片刻后殷重山就知道了。

湖边点着烛火,姬恂坐在北风呼啸中,慢条斯理往湖里抛鱼钩。

钓鱼。

殷重山:“……”

王爷终于还是疯了。

***

楚召淮数了好几遍嫁妆,彻底死心了。

果不其然,楚荆不蠢,哪怕有姬恂的施压,也并没有将他娘亲留给他的书信送来。

已死之人的未尽的话语最能引人好奇。

楚召淮最开始听到他娘有信留下时,的确心跳加速,近乎失去理智,拼了命地想要立刻知道这世上唯一爱他之人到底给他留下了什么话。

可如今却想通了。

白夫人那样疼他,所留书信必然是爱护之意,反正是已知的事,他看与不看,并不受半分影响。

唔,接下来就是该想着如何破坏楚召江的名声。

等逼得楚荆先受不了,这样就能获得主动权。

自从回门后姬恂就开始忙碌,好几日都不回府,却留了不少护卫,说是保护王妃周全。

漏给嫁妆之事让镇远侯府狠狠丢了大脸,更加成为满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楚召淮被一堆人围着,有些想借着这阵东风使坏,却也苦于不能出府,无法施展。

没几日,就到了小年夜。

京城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彤云密布,朔风劲哀,凛冽寒风几乎要刮掉人一层皮。

似乎要下雪了。

楚召淮裹着衣袍,坐在院中听着府外焰火鞭炮喧哗。

没一会,管家回来了:“回王妃,王爷还未回府。”

楚召淮“咳”了声,试探着问:“那……小年夜我、我能出去玩吗?”

管家有些为难:“王妃恕罪。”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