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地看向楚召淮。
圣上赐婚,楚召江身份尊贵,本来不能死在新婚夜。
但王爷一旦疯症发作,就算被圣上责罚也要先杀了此人尽兴。
洞房一阵静谧。
姬恂擦干净鸠首杖最后一滴血,苍白指腹轻轻在顶端摩挲,好似刹那就能出其不意捅穿楚召淮的心口。
殷重山呼吸一紧。
楚召淮终于开口说话了,茫然地问:“那嫁妆呢?”
刺客藏在箱子里,那他娘的嫁妆岂不是少了十几箱?!
殷重山身经百战,刀斧加身也面不改色,如今被轻飘飘一句话给震愣了。
重点是嫁妆?!
姬恂眼眸微不可查一眯,忽然又笑了,温柔地安慰:“嫁妆只是少了二三十箱,反正其他一半也是空箱子,王妃不必忧心。”
楚召淮捂住胸口,差点要撅过去。
楚荆许诺的一百二十台嫁妆空了一半,此种打击比方才知晓楚荆算计他要更重,气得他险些呕出一口血。
楚召淮“啪”地把筷子放下。
姬恂:“王妃不吃了?”
楚召淮按着胸口,奄奄一息:“饱了。”
气饱了,主要也怕在吃的时候姬恂又故意说话吓他。
这人性格恶劣,蔫坏。
姬恂一笑,朝他招手:“来。”
楚召淮并不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个来回,撑着发软的腿走回榻边。
姬恂笑着看他,明明神情温柔如水,可眸光如出鞘刀锋上的一点寒芒,语调轻得可怕,没来由问了句。
“本王记性不好,王妃叫什么?”
楚召淮呼吸一停,几乎下意识脱口而出承认了。
他硬着头皮回答:“楚召江。”
姬恂审视他许久,不知瞧出什么,缓缓笑开了。
“好——即是大婚,那便饮合卺酒,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