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姑娘从未滥杀无辜, 反而多次搭救丁姑娘与弟子等人,又岂会是邪魔外道!”萧牧惟目光恳切的望着自家师父。
后者不禁气的抬手指着他怒斥道:“我看你就是被这妖女下了蛊,所以才会如此鬼迷心窍, 待我杀了她,届时你自会清醒!”
他猛地抬起左掌, 却在劈向女子时顿在半空中。
萧牧惟低头拦在万玲儿身前, 神情郑重, “万玲儿纵然是王恒之女儿, 可她母亲亦是被王恒之所害,此后绝不会为王恒之报仇,若只因一个出身便断定正邪之分, 那这世间岂不处处是冤魂?”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沈流年气的满脸通红,左掌也逐渐紧握成拳。
“牧惟一向正直, 定是被这妖女下了蛊,所以才会一心袒护她!”衡山派掌门怒喝道。
其他人亦是神色严肃,显然不认同萧牧惟的话, “寐天谷作恶多端, 但凡加入寐天谷的哪一个不是罪恶滔天?更何况还是王恒之的女儿, 自古以来痋术无解毒之法,倘若有朝一日她卷土重来为父报仇, 届时死伤无数, 你可又担得起?”
“再者说,纵然今日我们放过了她, 可你又能担保她此后不害人吗?”
面对众人质疑的视线, 萧牧惟目光依旧坦然, “弟子可拿性命担保, 她今后绝无害人之心。”
听着男子毫不犹疑的声音, 万玲儿不由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火光映射下棱角分明的轮廓,眼眶也不禁泛红。
“担保?你一条命能担保今后整个武林安宁吗?”
沈流年满眼失望的看着面前的得意弟子,“你忘了你二师叔怎么死的?你的六师叔,当年亦是被王恒之制成了蛊人,死后甚至尸骨无存,如今你竟为了一个妖女背弃师门!”
“好!倘若你今日非要救这妖女,那我就连你一起杀了,免得他日与这妖女一起危害江湖!”
眼见他要动手,高远山连忙将他拦住,“不可如此武断!”
萧牧惟呼吸一顿,像是从未想过六师叔消失匿迹,竟是被王恒之所害。
林苡想说什么,可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现在谈正邪之分是不会有人听的,她也可以理解沈流年的愤怒,自己心爱的师妹被制作成人不人鬼不鬼的蛊人,可想而知有多心痛。
这些年寐天谷害人无数,各大派都有被殃及,他们又怎么会容忍王恒之的女儿存活于世,谁也不知一时的心软会不会换来他日的灭顶之灾。
所以从一开始她便让萧牧惟想清楚,他们之间隔着东西太多,不曾想如今最糟糕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你带她先走。”
她上前拦在两人身前。
察觉到万玲儿气息越来越弱,萧牧惟也没有犹疑,当即将人扶了起来。
“给我拦住这个逆徒!”沈流年怒声道。
林苡拔剑挡住众人,“万玲儿同样是晚辈朋友,她为人如何晚辈心知肚明,前辈们的出发点亦是为了大局着想,可世间不仅仅只有大局,倘若眼看着朋友被杀晚辈却无动于衷,这种忘恩背信之徒如何担得起武林盟主之位。”
“倘若各位前辈执意如此,那今日便从晚辈尸体上踏过去。”
百里长霖上前一步,“你……唉……”
其他人同样面面相觑,如今他们真气都已经消耗不少,纵然联手也未必是林苡的对手,今日恐怕是无法留下王恒之女儿了。
林苡骤然挥出一道剑气,趁着众人纷纷退后之际,转而飞身带上萧牧惟两人离开。
眼睁睁看着三人消失,衡山派掌门颇为急切的看向高远山,“这可怎么办?”
高远山亦是想说什么,但此刻在沈流年面前说这些似乎不太妥。
而后者则是握紧拳头,目光灼灼看向苍穹派弟子,“都给我追上这个逆徒和妖女!”
“是!”众人齐齐点头。
众人像是都觉得大师兄肯定是被妖女蛊惑,此时都是义愤填膺的朝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夜深,寐天谷附近并无任何农舍,然而万玲儿情况越来越差,林苡正预备就地给她输入真气,却听见对方呢喃着指着一条方向。
大概向东行了半盏茶时间,深山里竟出现一个小茅屋。
“我……我每次从谷里偷跑出来,都是一个人躲在这……”她扯了扯苍白的嘴角。
萧牧惟赶紧将门踢开,跟着将人放在木榻上,黑暗中,可当他搭上女子的脉象时,呼吸也为之停顿。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可面上却依旧一片镇定,就是左手微颤一掌拍在她后背,强行替她输入真气。
为免引起他人注意,林苡也没有点燃烛台,只是借着月色搭上她左腕,只是与那日丁盛雪的脉象如出一辙,她们同样是心脉尽断。
习武之人受伤还可自身调息,但万玲儿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