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活订婚这段时间,一甲前三的新科进士入了翰林院,状元陆屿为六品修撰,榜眼林牧和探花顾笑舟则为七品编修,徐泽安和李栩然在考核中成绩优异,进翰林院做了庶吉士,做起草诏书修史陪读的差事,待熟悉了政务,再行授官。
陆屿和林牧皆未婚,也一直未传出和哪家订婚,他们二人的婚事同样十分瞩目。
文鹤鸣述职后,并没有留任京中,而是如许伯山所说,不日便要去上州任刺史。
文家的长子文昶是上科的二甲进士,成绩中庸,没考进翰林院,在户部做主事,妻儿都随他在京中。
文家的次子文熙随父母外任,婚事在地方办得,妻子也是当地望族。
文大人想要唯一的女儿文馨的婚事定在京中,这次他赴任,夫人高氏便暂时带着女儿留在京城,待婚事了了,再离京。
嫁女嫁高,文鹤鸣从三品的官职,高氏眼光也高,来侯府做客时,对小姑子文氏念叨起京中的青年才俊,最许意的女婿自然也是那二人,“理国公府的状元郎和尚书令林老大人的孙子,家世人品满京城的郎君难出其右,也不知道中意什么样的姑娘。”
“理国公府那样的世家,规矩最是森严,水也深,嫁过去恐怕时刻要谨言慎行;林家倒是清贵简单些,可老大人最是廉洁,嫁过去日子恐怕要清苦些。”
相比较,文氏自然是更倾向于林家,但这两家不是旁人想结就能结亲的。
文氏又道:“馨儿品貌双全,放开了找,京中这样多的人家,兴许有更合适的。”
“家世匹配,人品不见得合适,人品好的,家世上又有些不足,还要考虑立场、官风家风、是否和睦……实在难有处处皆合心的。”高氏叹气,不免又可惜道,“你们府上真是极好的人家了。”
文氏开解道:“世事难料,不过嫁到我们府上,也不见得事事顺心。”
高氏不解,“这从何说起?”
“嫂子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妯娌瞅着温顺,实际没少与我别苗头,若是荣安娶了我娘家的外甥女,指不定要磋磨人,她是正经婆婆,我便是护,又能如何?”
这是极有可能的。
婆婆整治儿媳,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高氏又不禁庆幸。
文氏宽她心,“我们婉娘议亲时,府里也是几番挑选,才选中了如今的女婿,有爵位,性情敦厚体贴,家里又和善……嫂子也不要太过着急。”
高氏点头,随即关心地问:“快回来了吧?”
“去信了,她就荣安一个弟弟,肯定要在成亲前赶回来。”
高氏犹豫片刻,又小心地问:“婉娘还没有信儿吗?这都几年了……”
文氏眉间浮起忧愁,“上回来信没说,应是没有的。”
女子出嫁几年不育,娘家也要跟着愁苦,高氏反过来安慰她,“女婿是个有情义的,待婉娘一心一意,兴许什么时候就有了。”
“太医诊过,只是有些不妨碍的小毛病,夫妻感情也好,可就是不怀。”
许婉然的夫家是忠勇伯府,权势地位不如平南侯府,平南侯府看中他们家,原本就是因为两家有交情,知根知底,伯府人员简单,独子也不用争什么。
可以前这些优点,如今倒成了女儿的压力,毕竟不能断了香火。
文氏自责道,“如今连我都怀疑,她是随了我。”
高氏劝说:“你莫要听外人嚼舌根,兴许只是缘分未到,过些日子我去上香,不若一起去,拜拜送子观音。”
文氏答应。
有时候求佛也是个迫不得已、没有办法的办法。
因为担忧女儿,勾起了心头的郁结,文氏之后的几日身体都不太爽利。
陛下再次了召见许伯山。
没两日,圣旨下达,许伯山承袭平南侯一爵,任兵部尚书;许活封了世子。
随后,文氏的诰命旨意也传到侯府。
人逢喜事,文氏心情好,身体一下子便好起来,待许伯山回来,便询问道:“老爷升官,可要庆祝?”
许伯山否决,“不宜大肆张扬。”
“那就咱们府里自个儿庆祝庆祝。”
许伯山默许,随后问道:“明日进宫谢恩可准备好了?”
“母亲早就提醒过,都准备好了。”
许伯山颔首,嘱咐:“教膳房多准备几个荣安爱吃的菜,晚膳他在咱们院里用。”
武将两餐无法饱腹,他们府里都是食三餐,老侯夫人除外。她年纪大了,晚间容易积食,为了养生,只食两餐。
而文氏得知许活要来用膳,欣喜不已,“我这就叫人准备。”
傍晚,许活来到东院。
“伯娘,这是我给阿姐抄的经书,劳烦您去上香时供在佛前。”
许活知道文氏要去上香后,这几日都在抄经书。
文氏熨帖,“可辛苦?你阿姐知道了,定然极感动。”
“左右每日都要练字,并不辛苦。”
“你们姐弟好,婉娘有你这个弟弟倚靠,我和你伯父就放心多了。”文氏又想起女儿的事儿,愁道,“你说你阿姐怎么就怀不上呢?”
“阿姐和姐夫还年轻,再等等也无妨。况且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