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也会想要恋爱结婚。”
纪淮周蓦地被堵在这句话里,躁郁感卷土重来,他腾出只手一把扯下松垮的领带,扔到中控。
他不应声,许织夏就自己往下说:“哥哥不用担心我遇人不淑。
一个能在分秒间让他低头,又能轻而易举让他情绪失控的人。
毫无疑问,她是世界上唯一
纪淮周冷笑:“和一个人恋爱之前,你不用先看清他么?”
许织夏望过去,看住他侧脸。
“可是日久真的能见人心吗?”她自问自答:“看清一个人,也许跟时间无关。”
他深隽的面廓线条忽明忽暗。
许织夏静静看着他。
"有的人,两个月足够看清,而有的人,十几年了,就算过完后半辈子,可能也看不清。”
这要是还听不出她的影射,纪淮周算是白同她相处十几年了。
他言简意赅:“说明白。
车厢内关着收音机,玻璃前光影交错,耳边是窗外车速拉起的阵阵风声。
“我看不清你了。
许织夏停顿,语气轻缓:“哥哥。
纪淮周眉骨压下去。
车子驶入酒店停车位,窗外的光影和风声都停止了。
“谈近学长说,一段亲密关系的本质.....
纪淮周凛声,看向她的同时,倏地斩断她的声音:
“你在跟我讲话,有他什么事?”
他面色阴沉,蕴着不愿对她发作的不悦。
尽管知道他不想听,许织夏的表情仍旧半点没松动:
“一段亲密关系的本质,是坦诚暴露弱点。”
许织夏定定回视他:“可我看不见哥哥真实的一面。”
她看到的,都是他伪装过后,他希望她看到的样子。
许织夏不知道是只有纪淮周这样,还是从周玦起他就是这样,或许周玦根本就没有需要伪装的一面。而纪淮周有。
在谈近向她坦白左臂的闪电花之前,许织夏都还道不明这几日对哥哥的眼神感到不安的原因。
但现在她明白了,那都来自于她对他伪装下的面目一无所知。
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出现了失衡。
纪淮周只觉得可笑,她居然把别的男人教她的逻辑用到他身上。
他扯唇嘲讽:“你的弗洛伊德说过么?”
许织夏不理会他的奚落。
她不动摇地说:“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纪淮周一条胳膊撑到她副驾驶座的椅肩,他的身型轻易就能对她造成压迫:“难道在你心里,哥哥对你好,是虚假的,是我装的?”“人有千面,哪一面不是真实的?”
许织夏摇摇头。
他不否认,此刻她也确信在他那里兄妹情的倒错不是她的错觉。
许织夏在他一瞬不瞬的注视下,不闪不躲地,一股脑把话说完:“我知道哥哥对我的好都是真的,哥哥不会伤害我,可是哥哥不可以控制我的自由,我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所有物。所有物三个字,听得纪淮周眉眼深皱。
“我有男朋友,不管我的男朋友是谁,都不会分走我对哥哥的感情。
许织夏一口气的劲儿说到这里。
她也一瞬不瞬看着他的眼睛:
“但你不能以哥哥的身份,这样要求我。”
纪淮周的目光逐渐变得凌厉。
停车位附近没有路灯,他们封闭在车厢不明朗的空间里,外面夜色寂静,里面暗流湍急。
“哥哥,我以前说要和你住一辈子的话,都是我不懂事。”许织夏眼睫垂下去,停在他的腰际。
小时候,她的脸总爱往他腰上埋。
许织夏声音放轻放慢:“现在我不这样想了......
“再亲的兄妹,也该有各自的生活。”
纪淮周唇线抿直,偏过脸用力沉了好几口气,都没能压住心底郁闷又恼人的火。
一阵死寂后。
他扯开安全带,径自甩门离开。
再听她多讲一个字,他都要被当场逼疯了。
许织夏孤零零坐在座位,低着脸,眼睛和鼻腔都泛着丝丝酸涩。
哥哥再生气,都不曾丢下她过。
但这次他自己走了。
是不是她那些话太绝情..
..可不揉开了掰碎了讲,他们更没有办法回到健康的兄妹关系。
许织夏深深呼吸,缓了两分钟,也下车去。
行李箱装着她在斯坦福四年的部分生活物品,很沉,许织夏细胳膊细腿,费劲地想把它从后备箱一只手出现眼前,握着了行李箱的提手,轻松一个巧劲,拎出行李箱放落在地。
许织夏下意识以为是纪淮周回了。
一抬头,看到了乔翊。
这回许织夏及时反应没表现出失落,牵出浅浅的笑容:“乔翊哥。”
乔翊扶了下银丝边眼镜:“以为是他?”
许织夏看着乔翊那张连笑也永远都很冷静的脸,正愣神,陆玺扬声而来。
“小今宝一”
陆玺大步迈到他们旁边:“老大叫我帮你搬行李!我来!”
他一走了之不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