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简意赅,许织夏更理不清头绪,怔怔问:“我是哪里,得罪您了吗?”
“与你我无关,只是有人希望你离开。”贺司屿低着嗓音慢慢说道:“这是我作为一个商人,给对方相应的报酬。他掠了她一眼:“接不接受在你。
忐忑的预感逐渐强烈,许织夏心扑腾扑腾地跳着
"是谁?"
贺司屿指尖在手背上可有可无点了几下,没有回答,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小姑娘,人所有的痛苦都起源于自己的认知,换句话讲,痛苦都是自找的。”许织夏睫毛颤了几下。
“我想你需要时间,先认清自己,出国留学,不一定是坏事。”
他们素昧平生,初次见面他便站在高高在上的山巅,轻描淡写几句就要改变她的人生轨迹,许织夏感到很冒犯,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如同一颗子弹,正中她眉心许织夏很懵,甚至都不明眼下的情况,捏着手帕:“这也是您作为商人的思维吗?”
贺司屿薄唇淡然一勾。
“不。”他语调慢悠悠:“是作为纪淮周的老同学,给他异父异母的妹妹一点忠告。
他认错人了。
许织夏暗自松口气:“我不认识他。”
"周玦。"
听见这个名字,许织夏脑子里嗡地一声,猛然抬回起头,一瞬不瞬地盯住他。
贺司屿垂眸,似乎是陷入久远的记忆,片刻后回忆道:“或许我们见过,在你小时候,港区的警署。”虽然某件事目前并未明确,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许织夏手指不由颤抖,心跳几乎停止,车里暖气充足,可她却感觉到浑身阵阵发凉。
他的助理徐界一字一板向她说明:“纪淮周少爷为了您迟迟不答应回英国,纪董希望,您的离开能断了他的念想。“不要因为您沦丧的一己私欲,毁了他。”徐界转达:
“这是纪董的原话。”
许织夏当时五雷轰顶,惊愕不知所措。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只余下一句:“签证已经为您办好了,您可以随时前往美国。”
许织夏像具没有灵魂的木偶,都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到的机场,怎么登的机。
仿佛身陷一场烈火,浓烟滚滚,而她动弹不得,意识却又清醒,一点点感受着自己被燃烧殆尽。
全程航班,许织夏都麻木地坐在那里,直到飞机即将抵达杭市机场,因降落时的失重和气压,她耳膜突然痛起来,头也跟着疼得要裂开。空姐见她情况不对劲,上前询问
许织夏呼吸开始急促,手抖得厉害,全身细胞顿时进入紧绷状态。空姐握住她手的刹那,许织夏如同被蛰了一口,瞳孔惊恐一缩,一个失控,狠狠咬了下去。在一阵尖叫的混乱中,许织夏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鼻息间是医院消毒液的刺激性气味。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讲话。
“脑核磁共振和脑电图的结果都出来了,海马体和脑电波都有异常,初步判断是脑缺氧引起,还有大脑右半球A波也相对降低...徐代龄说:“楚今小时候是有心理病史的,目前很可能是心理病症复发了,总之情况不是很理想。”周清梧焦急的声音:“怎么会这样,都已经十几年没有过了......
“应激源这东西,很难讲。”
周清梧叹了好几声气,心急如焚:
“楚今哥哥呢?”徐代龄问。
“我真怕宝宝醒来见到我,要应激。”
周清梧都不冷静了:“阿玦这几天在美国出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徐代龄说:“别担心,已经静脉注射了镇定药物,至少暂时能稳住她的情绪。"
等到她们离开,病房里安静了,许织夏才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眼里一片死灰。
她平静地坐起来,神情呆滞。
仿佛回到曾经过量服用镇静药后,她和那个院子最初荒凉的时候,石缝里因缺失养分而干枯的杂草一样,没有活气。许织夏伸手去摸病床前的手机,拨出一通电话,手机握在耳旁,她双腿蜷曲起来,抱住自己。
响铃几声,电话接通。
“哥哥....许织夏柔软地唤他,如幼时那般总爱拖着尾音慢声慢气,但双眼依旧空洞。
美国应是午夜。
他睡梦中被吵醒,嗓音低哑,笑意带一丝慵懒:“别撒娇啊,又闯祸了?”
许织夏乖乖回答:“没有的。
几声窸窣,可能是他竖起枕头靠坐起来,气息沉沉的,鼻音懒洋洋:
“怎么了,哥哥刚梦到你上小学,胆儿小不敢进教室....."
“哥哥,”许织夏截断他的话,温声细语问:“你就是纪淮周吗?
对面瞬时寂静,连呼吸都静止。
他察觉到异样:“今今?
许织夏下巴压在双膝间,眸光空茫茫的:“哥哥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
对面响起不小的动静
他腔调变得清醒,不假思索郑重道
“哥哥现在回国。”
“哥哥,我没有怪你。”许织夏情绪很宁静,温顺地说:“我只是、只是觉......
心脏乍然钝痛,最后的音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