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红着脸回到屋中,被张氏劈头盖脸骂了一通。骂完儿子犹觉得不解气,又阴阳怪气地说道:“被打手板也比不念书的强,当学生哪有不被打手板的呢,秀才举人老爷也都是被打出来的。”
沈持想被打手板都没机会呢。
她很快不把沈知秋被打手板的事当回事:“你勤奋些,早日考上秀才,到那会儿出头了,谁还敢打你。”
沈知秋一下子哭得更凶了,好半天才小声说道:“阿娘,我不想念书,我想跟阿池哥哥去卖蝈蝈……”
张氏听得来气:“你跟他比什么比,卖蝈蝈能有什么出息?”
沈知秋:“娘,我想去……”
张氏嘴上说卖蝈蝈没出息,心里却眼热的不行,于是说道:“也好,你也去卖蝈蝈散散心,夜里回来好好温习功课吧。”
她怕沈持不带阿秋,把阿大和阿二也拉上去跟沈持说,不由得他不带着他们卖蝈蝈。
听了张氏的挑唆,大房也踌躇满志,要让沈全和沈正跟着沈持去卖蝈蝈。
沈文无法,只得给他们捉了几串蝈蝈,头一天夜里编笼子装好,次日一早,纷纷举着草垛子跟着沈持去县城。
出门前,杨氏乐颠颠地说道:“你们二人一人卖四只,今儿就有四十多文进账呢。”
“跟紧阿池,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张氏瞧瞧嘱咐沈知秋:“他怎么叫卖,你就怎么叫卖。”
沈知秋怯怯地应下。
但是到了县城,沈正和沈全二人走了两步就嫌累,哥俩儿一屁股坐在凉荫里,也不叫卖,干等着别人来买他的蝈蝈。
沈知秋一开始跟在沈持后头,很快买蝈蝈的人过来把沈持给围住,他一不留神跟丢了,只好悻悻地胡乱转悠了一圈,找个地方坐着去了。
到了落日时分回家,沈持赚了一兜铜板,阿大、阿二和阿秋带回一只不少的蝈蝈笼子。
张氏气得喉头冒烟:“都是沈家的孙子,阿池怎么藏着掖着,不带他兄弟?”她心中衔恨:沈持一定有没有告诉给阿秋他们卖蝈蝈的秘诀。
她咽不下这口气,在房里大声嚷嚷她的不满。
沈持:“……”
点药那个,我可以毫无保留的讲,但是他们一定能听得懂吗,我吃饱了撑的要费那个气力嘛。
朱氏听不惯怼她道:“阿池比阿秋大几天?凭什么他得带阿秋?”
张氏:“二嫂如今仗着儿子会整几个钱有底气了哟……”朱氏好不留情面:“我不过是仗着你二哥宠着没遮没拦惯了,你大人大量不与我计较了吧。”
杨氏恨不能笑出声来,张氏嫁过来跟给沈凉当另一个妈似的,反观沈煌,对朱氏好的不行。
张氏更气了,眼看两人要出手打起来。
沈持说道:“不如让大哥二哥、阿秋每日给我捉蝈蝈,卖出去的一个我给两文钱,怎样?”
杨氏一盘算,带着蝈蝈去县城吆喝卖出去才6文钱,何况还卖不出去,一个2文当然划算了,立刻眉开眼笑替两个儿子应下了。
朱氏不解地看着沈持,他说道:“娘,我一个人去卖蝈蝈就好,让阿大阿二和阿秋帮我捉蝈蝈吧。”
如今买他蝈蝈的人越来越多,一天大约能卖出去二三十只,倒也需要人手来捉蝈蝈。
如果阿大他们愿意帮忙,他求之不得呢。
张氏还在盘算。
沈知秋却说道:“阿池哥,卖蝈蝈太苦了,我们没事的时候给你捉就好了。”说完,他掉头指责张氏:“阿娘,你为什么总是要占阿池一家的便宜呢?”
他都嫌丢人。
张氏被儿子这一打脸,往日有多能说会道这会儿就有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你……”
气得晕倒在地上。
沈知秋抽噎着:“二伯母,我真的不想占阿池哥的便宜……”
沈凉听见闹腾从屋里出来,把张氏拖起来:“你说你一天天的不消停……”真后悔娶她回来了。
大房杨氏嘀咕:你还嫌她,不过什么破锅配什么烂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