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姿态端正地朝着梅姑跪下来。
“臣李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梅姑眸色几经转变,乱跳的心却慢慢平静下来。二十多年了,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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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啊你!”蘸碧急声催。
“嗯……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馊主意?”
“快说!”
“我们去做茉莉糕吧?”灵沼心虚地小声说,“咱们之前不是还跟姑爷学过做饭吗?试试模仿姑爷的菜吧?”
蘸碧拧眉:“你可快改了口吧!”
“哦……”灵沼拉长了音应声。她又犯愁地喃喃自语:“以后是不是要喊耶律那个大胡子叫姑爷了?”
蘸碧愁容满面:“和亲……唉,纵使耶律湖生对咱们主子好,毕竟是背井离乡的和亲。哪里还能称姑爷呢?要随了那边的称呼。”
“不说这些了,咱们去厨房吧。”蘸碧显然采纳了灵沼的主意。
她们两个忙活了好一通,可当她们做好的时候,扶薇屋里的灯已经熄了。
“看来是睡了。”灵沼道。
“幸好做了些糕点,可以明天带在路上吃……”
另个人一边小声说着话,一边轻手轻脚地走远。
屋子里,扶薇蜷缩着躺在一片黑暗里。她闭着眼睛,漆黑的视线里,总是浮现宿清焉湿漉的脸。他破碎的难过,黏在扶薇的眼前,扶薇怎么也赶不走。
纵使白日,她可以强迫自己专心忙正事。可到了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宿清焉。
扶薇心烦意燥地翻了个身。
理智告诉她,她做的没有错,狠心才能彻底结束一段感情,宿清焉才能忘了她开始新的生活。
可扶薇又不确定自己算不算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因为她已经不确定宿清焉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几分。
自信又骄傲的她,已然陷入迷茫,对宿清焉的这段感情不自信起来。
扶薇心中终究还是介意宿清焉欺骗她。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瞒着整个水竹县的人。可他口口声声说着夫妻信任,却连她也一起骗了。扶薇怎么可能不介意?
扶薇又翻了个身,努力逼自己睡去。
她自知体弱,更不能这样熬神,若身体扛不住,怎么回京怎么和亲去晋?
扶薇终于慢慢睡去,睡梦里,是淅淅沥沥不断的雨水。
她模糊以为下雨了,直到看见宿清焉湿漉的脸。扶薇才在梦中恍然,身在梦见,困在梦中。
又过两日,扶薇的马车正朝北疾行。花影接了秘密口信,从后面追上来。
“主子,有要事要禀!”花影说。
扶薇轻颔首,让她登车。
花影身手了得,也不需要停车,纵身一跃,便跳上马车,钻进车厢内。
在前面骑马的段斐诧异地回头,若有所思地深看了一眼。
花影凑到扶薇身边,压低声音:“李拓在壶州找到了先皇子!”
扶薇愕然。
这怎么可能?
“消息确切?莫不是夜影卫放出去的消息?”扶薇拧着眉。
当初为了对付平南王,她故意让夜影卫散播消息找到了先皇子。掉进壶州早就死了的二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真被李拓找到?
“应当确切。”花影口吻犹豫,也没有将话说死。
好半晌,扶薇才疲声:“仔细去查,要确切的消息。”
花影点头,她刚要出去,又被扶薇叫住。
花影回头,见扶薇默不作声,花影询问:“主子?”
“杀了。”扶薇沉默了很久,才下令。
若先皇子被找回去,太上皇和那些老臣必然簇拥正统新帝。那到个时候,段斐只有死路一条。
“是。”花影领了命,出了马车。
不多时,段斐骑马走到扶薇的马车旁,亲切地唤:“阿姐,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扶薇掀开垂帘,看见一脸灿笑的段斐。段斐将亲手采摘的一捧花递给扶薇:“给阿姐摘的。阿姐喜不喜欢?”
扶薇没接话。她将花接过来,垂眼看着怀里的鲜花。娇嫩新鲜的花草随着马车颠簸而一晃一晃的。
扶薇心里突然陷入挣扎。
保护段斐,是从扶薇很小的时候就印在心里的执念,已然成了一种本能。更何况,她与段斐早几一体唇亡齿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是,若为了这个山河着想,将段斐放在龙椅上真的好吗?
她开始犹豫,犹豫不该因为个人安危和私念,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她是不是应该将社稷安康放于个人生死之上呢?
心绪不宁让扶薇一阵断断续续地咳,咳稍止,她蹙着眉想着花影刚刚禀告的事情。难道李拓真的在壶州把早夭的先皇子找到了?
她心里又开始挣扎,倘若先皇子真的还活在世上,可流落民间二十多年,是不是也未必会比段斐做得更好呢?
然而此时此刻,李拓并不在壶州,而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小城,水竹县。
天色彻底黑下去,星月都被厚厚的阴云所遮,天地之间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