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握起扶薇的手,又后知后觉自己的手是湿的,扶薇刚擦净的手,又被他弄湿。
两个人不由相视一笑。
宿清焉重新给扶薇擦净了手上的水痕,问:“今晚想留在这里,是因为还觉得不舒服吗?”
扶薇沉吟了片刻。她有心想敲打祝明业此番下江南恪尽职守揪出地方官员里的蛀虫,所以决定多留一晚,明日叮嘱他。
只是她心里也犹豫,犹豫自己的放权,到底该是何等程度。
“你想回家吗?”扶薇望着宿清焉,“如果你想回家,我们就回家。”
“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想多留一晚?”宿清焉问。
“不是。”扶薇掖了掖鬓发,模棱两可地说:“我与祝明业是旧时,有些话想和他说罢了。”
她含笑打趣宿清焉:“你也可以理解成叙旧。”
“好。”宿清焉儒笑着颔首,“你有事要做尽管去做就是了。我陪着你。”
扶薇拍了拍美人榻,让宿清焉坐近些。她挪了挪身,侧枕在宿清焉的腿上,尤其有些怅然:“清焉,你会不会也有些事情犹豫不决?想去做,却又觉得不该做。”
宿清焉将扶薇办放下来的青丝轻轻挪到一旁,免得她压到。他说:“那要看什么事情。有些不该做的事情,纵不管是多大的诱惑都不能去碰。”
扶薇轻笑一声,道:“不是作奸犯科的事情,也没触到道德底线。”
她翻了个身,仰枕着他的腿,抬眸望着他打趣:“比如……该不该在别人家里,且青天白日的就拉着你亲热?”
宿清焉一怔,无奈轻叹一声。不过他也隐约明白了扶薇的类比,他说:“很多事情本无对错,如何选都是对。随心就好。”
“随心……”扶薇拉长了音,“看来宿郎心里没有我,才不愿意随了与我亲热的心。”
“你……”宿清焉无奈地望了一眼关着的房门,俯下身去,在扶薇的额头落下一吻,一触即离。
他立刻直起身,又移开了目光。
好半晌,扶薇都没什么反应,宿清焉不由再悄悄将目光移回来,忽地对上扶薇正望着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扶薇唇畔掬着的那一捧浅笑慢慢漩深,她伸出手,纤柔皙白的指腹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宿清焉重新俯下身来,将吻落在她的唇上。扶薇在他抬头之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同时又回吻他。
湿柔触入,宿清焉欲要拉开扶薇手腕的动作顿了顿,转而将她的手握在掌中。
扶薇指腹划过宿清焉的掌心,从他的指缝间伸过去,十指相扣覆握不离。
“咚咚咚——”
宿清焉瞬间睁开眼睛,直起身,结束这个吻。可是十指相握的手,忘了收回去。
扶薇仍眷在这个温柔的吻中,她缓了缓,才问:“谁?”
蘸碧在外面禀话:“主子,祝大
人询问您要不要过去一同用晚膳?还是令厨房的人将晚膳端过来?祝大人的意思,是很想您过去的。”
扶薇略显扫兴地嘟囔一句:“他还是那么扫兴。”
“我过去。”扶薇道。
扶薇本想着正好用膳时询问祝明业这一路的巡查结果,可是她转念一想,若宿清焉在,她不方便询问祝明业。而她又不太愿意撇下宿清焉。
“慢着。”扶薇又改了口,“我不想动了,端进来。”
“是。”蘸碧应声。
祝明业就在不远处,听见扶薇的话,先喜悦后失落,短短几息间,心里就经历了大喜大悲。
听着外面走远的脚步声,宿清焉这才发现两个人的手还握在一起。他迟疑着,不太想松开手,可还是不得不开口:“起来吧。整理一下。一会儿他们端晚膳进来了。”
“整理什么?”扶薇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郎君这话像我们刚刚做了什么,导致衣裳乱了呢。”
事实上,宿清焉人规矩,连吻也规矩,刚刚根本不可能去碰扶薇的衣裳。
宿清焉将扶薇贴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拨开,温道:“整理一下你乱了的头发。”
“哦。”扶薇这才坐起身。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觉的确弄乱了。先前躺下小睡时,她解下来了一半,后来又枕在宿清焉的腿上彻底弄乱了。
宿清焉环顾屋内,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了一把梳子回来。
他将扶薇未散的一小半绾发也解开,而后帮她仔细梳理。她的发丝柔软如缎,徐徐抚过宿清焉的掌心。
蘸碧领了知州府的侍女们,端着晚膳送进来。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宿清焉握着木梳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迟疑片刻,道:“蘸碧你来。”
蘸碧瞧着扶薇沉默,便走了过去。宿清焉起身,将地方让出来。
蘸碧接过宿清焉递来的木梳,瞥了一眼,道:“是桃木的,主子您凑合一下。”
宿清焉闻言望过去,问:“桃木梳不好?”
“我们主子以前喜欢用绿檀木的。”蘸碧笑着解释。
马上要吃饭,蘸碧也没有给扶薇梳复杂的发式,只梳了个简单的发式。
许知州府里的厨子非常擅长江南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