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同学那边,我们也派了老师过去,先让校医帮他检查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了,我们再询问他,不会厚此薄彼的。”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张副校长又道:“既然学生怕你们,不信任你们,那你们就先出去吧。”
曾经警告过祝青臣的刘老师反问道:“这怎么能行?张副,这是我们学校的事情,怎么可能让我们学校的人全都出去?万一他……”
——万一陈时川胡言乱语,污蔑他们,怎么办?
到底是顾忌着这么多领导在这里,他没敢说出后面的话。
还没开始调查事情,外校老师和本校老师就吵起来了。
祝青臣坐在沙发上,伸出手,用力握了一下陈时川的手。
吵起来正好。
谁好谁坏,谁可以帮助他们,谁一直在拖后腿,一目了然。
陈时川同样给了祝老师一个坚定的目光。
他开了口:“张副校长,没关系,我们学校的老师想留下,就让他们留下吧。”
张副校长问:“你确定吗?”
“没关系的。”陈时川点点头,“如果他们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他们。”
“那好。”张副校长正色道,“那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担心。
“好。”
陈时川深吸一口气,他抬起头,目光清凌凌的,落在每一个他认识的、本校老师的脸上。
他还没开口,老师们就觉得不好意思,避开他的目光。
“各位老师,我是祁璟祁小少爷的伴读和仆人。”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才刚第一句,就有人往后退了半步,试图躲到其他人身后。
“从小学开始,从我第一天来到这个学校开始,全校老师都知道,我是祁小少爷的伴读和仆人。”
“所有老师都知道,我的父母是祁家的管家和保姆,是祁家资助我上了这个学校,所以,所有老师都默认我要照顾祁璟,默认我是祁璟的仆人,任由祁璟使唤我、欺负我。”
“在学校里,我要跪下帮祁璟系鞋带。”
“祁璟一说身体不舒
服,我就必须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情,背他去校医院。”
“祁璟请假在家,我也不能上学。”
他认真地看着那些老师:“这些事情,老师们难道要假装不知道吗?”
外校老师也猛地回过头,看向他们。
什么意思?
如果陈时川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学生被另一个学生欺负这么久,他们做老师的,竟然全都知道?
老师全都知道,竟然从来不管?
陈时川不由地红了眼眶,断断续续地,将自己这些年来的苦楚全部说尽。
“我每天都要哄祁璟起床,要给他准备早餐,要给他穿袜子穿鞋子。”
“他总是说我是他的仆人,他总是趴在我的背上,揪我的头发,他还让我写检讨,三万字的检讨,就因为我走了一会儿神,没有时时刻刻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我不想来这个学校念书的,是祁家非要我转学,我不想来的,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陈时川用手背抹了把眼睛,擦去脸上的泪水,最后道:“我本来不想打他的,可是今天考试,高三的第一次考试,我已经求过他了,能不能让我好好考试,他也答应了。”
“可是祁璟……还是装病,让我背他去校医院。”
“我想考试,我想把我的卷子写完,我不想背他了,所以我没理他。”
“是他不依不饶,他一直在吵我,他还想直接把我拉走,我当时气坏了,我想让他闭嘴,于是我就打他了。”
陈时川朝他们伸出双手:“我不后悔,你们把我带走吧,我再也不想做祁璟的奴隶了。”
他的话讲完了,虽然语无伦次,但是还算清楚。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他常年被祁璟欺负,一直到了今天,祁璟破坏他的考试,他忍无可忍,于是把祁璟给打了。
祝青臣默默地握紧了他的手。
让陈时川在这么多人面前,剖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疤,展示给他们看,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但祝青臣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今天之后,陈时川将会彻底摆脱这个泥潭。
说完这些话,陈时川便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具体情况如何,当然不能只听他一个人的。
于是这时,祝青臣也开了口:“我能作证。”
刘老师震惊:“祝老师,你……”
祝青臣面不改色,继续道:“我来南外工作将近一个月,负责的正是国际(1)班。在入学之初,刘老师就跟我说过,陈时川是祁璟的伴读。”
“我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可是上课第一天,祁璟便让陈时川背他去校医院,我一开始以为祁璟是真病了,去校医院一看,才知道祁璟是装病,他躺在病床上,睡得正香。”
“接下来三天,祁璟和陈时川都没再来学校,所有人都不当回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经常这样
。”
“祝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