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
顾无琢撑住它的嘴,将手伸入咽喉中。在林曦雾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取出一只还在蠕动的肉虫。
他将肉虫掷在地上,在它没来得及扭动身体前进时,从轮椅中取出短剑,将其钉死。
取出那只虫子后,顾无琢解除定身术法,烈焰狮重新恢复行动能力,看上去虚弱不少,却不再狂暴。
它叫了一声,耷拉着脑袋,温顺凑到顾无琢身旁,低头让他抚摸头顶鬃毛。
“先前的事,我想是道友误会了。我并非无法逃离,而是另有计划。”顾无琢摸着狮子的脑袋,耐心地解释。他看向林曦雾,目光幽暗,“这份人情我定会铭记于心,伤你之责我亦会承担。如需赔偿,或是惩戒,明日召我入执法堂即可。”
他缓声说话,一面观察双手撑地,不住颤抖的少女,想从她表情的变化,窥见其心中所想。
被触碰的刹那间,他几乎是条件反射,想将林曦雾置于死地。回过神来后,顾无琢的内心存有内疚,更多的,是怀疑和杀意。
明面上,他不过是个随时会被废除,朝不保夕的仙门少主,宗门修士应当避之不及才对。
她扑上来的动作太过突兀,想要保护的姿态也太过刻意。她是什么人?他一直小心隐藏,不被任何人察觉的阴暗面暴露,是该灭口,还是放过她?
顾无琢垂眸,昏暗的视线下,一身血淋淋,模样凄惨又狼狈的少女嘴动了动。
林曦雾开口。
“那个、对不起啊。”
“我不知道,不能动少主您的轮椅。”
“顾——”林曦雾惊叫出声。
顾无琢偏头看她,做了个让她远离的手势,复又回转目光。
他的眼睛很好看,映照火焰时,如同晶莹的玉珠。面对咆哮的雄狮,不闪不避,甚至正面向它。
林曦雾身体比大脑快,迅速拔出了剑。她离顾无琢很近,在他被连人带椅按翻在地前,挡住那口獠牙。
这具身体自从进入乾元门后,便一直在习武,她继承了林芷柔的肌肉记忆,明白怎样是标准的刺、击、挑,如何抵挡强敌。
她清楚自己不过是最底层的练气,纵剑卡住狮口后,立时回身看向顾无琢:“我们也离开。”
他也在看着她,至绝的容颜于赤色光芒中忽明忽暗,眼底一直如水流动的波光无声无息凝固。
像是在看新奇的物品,由于从未见过,眸中甚至流露出疑惑。
“这是在做什么?”声音不徐不疾,如同与友人出游时出现计划外的分歧,而非遭遇生命危险。
滚烫的气浪卷动林曦雾手上肌肤,烈焰狮是魔兽,浑身灵火只会灼烧灵体,并不会无条件地燃尽森林。她很快浑身发软,抵御不住。
扭头,少年端坐在椅上,如同观赏风景般,纹丝不动。
“走。”林曦雾来不及想顾无琢是否有别的深意,她触及他的轮椅,往旁边用力一推,欲转身就走。
但她没能转身。
倒不如说,她的手在碰到顾无琢轮椅的刹那,林曦雾整个人便无法再动弹。
她的手被牢牢按住,双手细腕由一只手掌禁锢,被狼狈地扯到转轮附近。
紧接着,后心处微微一凉,她的后背见了红。
那不是兽爪或是尖牙造成的伤,一把雪一般的长剑抵在后心处,往里直刺。
满腔恐惧中,林曦雾费力仰头。
顾无琢居高临下,腰背微弯,一手拘束着她,一手执剑。剑尖抵在她的后心,电光火石执剑,往血肉中没了些许。
瞳色晦暗无光,仿佛在看恨极的敌人。无论是温柔谦和,或是冷淡疏离,在顾无琢身上再无半点痕迹。他像是黑褐色的巨浪,要将她彻底淹没。
“顾无琢?”林曦雾失声。
他用的力气很大,眨眼时间,剑又递进数分。死遁的日子还没到,她怎么就要享受穿心体验版本了?
她的话出口时,他像被喊醒般骤然回神。仿佛刚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眼睛蓦地瞪大。
即将捅穿心脉的剑锋收势。
真气撤得太快,长剑承受不住。剑身自尖端起,寸寸断裂。碎片落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直到碎片落地后,林曦雾才感到疼,她的后背被划出一道口子,伤口很深,呼吸起来有点疼。她半跪在地上,像是从鬼门关被人捞起来。
“我、我看你没走,害怕你出事。”林曦雾结结巴巴,声音细若蚊蚋。她努力把话说连贯,却觉得眼眶干涩,控制不住地分泌液体试图滋润,“我没有恶意的,我真的没有想对你做什么。”
他是把她认成什么人了吗?
哆哆嗦嗦地说着话,她的后背被轻轻一按。
林曦雾流了不少血,衣衫湿透,以至于触感传来时,她还未意识到自己背上贴了张符。看到顾无琢指尖染血,又是浑身一抖。
再之后,又是一张符纸。疼痛慢慢消解,一件外袍罩下,宽阔的袍衣裹紧她的全身。
长指伸出,捏住衣领两角,轻柔束紧。他的手在发抖,仿佛是如梦初醒般,眸底暗涛翻涌,几经起伏,话语出口时,已然恢复平静。
“抱歉,失手误伤了你。我已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