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魏忠贤万历年间入宫,那时候天启不过懵懂孩童,因客氏的缘故,魏忠贤与天启相识。
两人风雨同舟,走过了十几年的人生道路。
如今一个是天子,一个是重臣。
天启深知魏忠贤忠心耿耿,所以才放心将权力交给魏忠贤,让他跟那些文官打擂台。
魏忠贤叹道:“皇上信任奴婢,奴婢好生高兴,只是这次的祸事太大,奴婢不敢包庇,国有国法,皇上不必为难。”
“哈哈,你这老货,明知道朕最倚仗你,还在这卖乖。”
天启笑骂两句,很是放松,完全没有在朝臣面前的装腔作势。
这就是天启跟他爷爷万历的不同。
万历几十年不上朝,内阁运转,他在幕后操纵,靠的是首辅大臣通力协作。
天启面临的局面跟万历不同,文官集团已经甚嚣尘上,隐隐有与皇权争夺之象。
这倒是万历遗留下来的祸事。
所以天启才起用了自己的好朋友魏忠贤,以阉党牵扯文臣,虽然惹得臣怨沸腾,倒还说得过去。
魏忠贤听到天启不太文明的话语,反倒觉得轻松。
“圣上垂怜,老奴心里明白,但是老奴不能恃宠而骄,这样那起子文臣会借题发挥,到时候让圣上为难,就是老奴之罪过。”
天启闻言,道:“大伴有何计策?”
魏忠贤嘿嘿一笑,凑上前去。
……
许显纯手下的锦衣卫已经全部撒了出去,协同作战的还有六扇门一众捕快。
方正一直呆在魏忠贤的府上,一夜未眠,此时正打着瞌睡。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方正感觉身上一暖,睁开眼,却发现是王富贵正在给自己披外衣。
“王公公,什么时候了?”
“方公子,再多睡一会,还没到巳时。”
方正揉了揉眼睛,发觉有了眼屎,这是熬夜上火了。
“我舅舅回来了?”
“还没呢,主子一早就上朝,到现在还没回来。”
王富贵言简意赅,有问必答,但不作延伸。
方正暗骂一句老狐狸,不过想一想也就释然,自己和舅舅毕竟还隔着一层关系。
别说是甥舅了,就是父子、夫妻,不也有反目成仇的?
大明朝的历史可就是一部家庭大乱斗,从洪武皇帝以下,很少有平安过渡的。
什么叔叔和侄子、兄弟、父子,总之一个字,乱。
在皇位面前,亲兄弟也不能信任。
王富贵吩咐下人安排方正洗漱,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生的乖巧伶俐,服侍方正洗脸、刷牙。
不得不说,这魏忠贤府上的丫鬟,伺候起人来,就是贴心。
非但用软和的棉毛巾细细的擦拭,还顺便把方正的手指甲给修剪平整。
方正自穿越过来,还没有享受过这等的服务,不觉多看了两个小丫鬟几眼。
王富贵看在眼里,说道:“公子,前些日子,主子吩咐奴才给您送两个丫鬟,您看他们怎么样?”
方正心中一动,点点头也就答应了。
无非是两个丫鬟,又不是什么稀罕物,这年头,十两银子就能买个不错的丫鬟。
眼看就要晌午,王富贵过来询问方正中午吃点啥。
方正满腹心事,哪有心情吃饭:“多谢公公,我没有胃口。”
“公子,人是铁,饭是钢,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能不吃饭,府上才来了两个江南厨子,烧的一手淮扬菜,您尝点?”
面对王富贵的盛意相邀,方正不好推辞。
恰此时,魏忠贤乘着一顶软轿回府,方正赶忙迎了上来。
“舅舅。”
魏忠贤看着方正脸上的黑眼圈,不悦道:“这么点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做大事。”
方正心中腹诽,出错的不是你,你当然不用害怕。
这件事弄不好要掉脑袋。
魏忠贤问道:“吃饭了没?我这忙活了一上午,连口茶也没喝上。”
“正准备吃,您老就回来了。”
王富贵赶忙迎上来,替魏忠贤除去冠冕和身上的衮服。
魏忠贤上朝穿的是大红的斗牛服,天启御赐,非超品公爵不能穿。
只是这华服用金线、上好的蚕丝绣成,足有五六斤重,每次上朝都得穿,把魏忠贤累得够呛。
“还愣着干嘛,咱们爷俩边吃边聊。”
两碗干饭下肚,方正的神色好了许多,颓废之色一扫而光。
都说化悲痛为食欲,果然不假。
“舅舅,今天朝上有没有提及昨日之事?”
方正一脸的紧张,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唉——”魏忠贤长叹一口气。
“怎么?圣上下旨处分我了?”
魏忠贤摇了摇头,将碗筷放到桌子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真下旨了?”
方正心凉了半截,一旦天启下旨查办,自己肯定会被拿下,说不定就得等秋后问斩了。
或许没有这么严重,毕竟舅舅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方家的独苗断绝。
不过夺爵罢职是肯定免不了,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