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挺烦恼的,估计是不好交待。郭平安是省里元老级别的人物,他在这边出事,罗昭也少不了要挨顿骂的。
罗昭这么说,虽然没有直接对谭队提出要求,却让谭队更加难堪。他明知道罗昭心里不爽,有点挤兑他的意思,可他却无从反驳。
其实他也理解,换成他带去的人在别人的地界出事,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略一思索,就跟罗昭说道:“小林的要求,我认为是合理的。这样吧,咱们先回队,你们需要什么案卷和证人,我都会帮你们找,如果还有别的需要,我都会尽量配合。”
今天这个人是丢定了,谭队心里清楚得很。但亡羊补牢,犹未晚也,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态度好点,再配合一下,大家还能处。要是他这边僵着不肯配合,回头罗昭把事情反映到江宁市甚至东川省厅。那到时可就不是他一个刑警队长的事了。
换个角度,他自己也想把这帮人犯的事给挖出来,但技术力量不足,就算他想查,也未必能掌握足够的证据。
现在既然罗昭手下的小姑娘要查,那就让她查好了。
谭队打定主意,开始处理现场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交警方面也来了人,他们把罗昭的车拖走,这个车暂时没办法再开,需要送到事故鉴定科,确认下刹车出故障的原因,并给出鉴定书。
车子前方还被大树撞瘪了一大块,都是需要修的。这方面还要找保险公司定损,随后罗昭可以向那伙人提起民事赔偿。也就是说,那帮人除了要承担刑事责任,还要赔偿罗昭的经济损失。
不过这个过程比较长,得整个案子审理之后,赔偿款才可能到位。
关保亮亲自送郭平安去了医院,林落和路寒川则上了罗昭的车。
路寒川开车,罗昭和林落坐在后边,上车后,罗昭又观察了林落几眼,小心地问道:“小林,你有没有受伤?”
林落指了下额头左上角,说:“这里撞到了靠背椅,有点肿了。其他地方还行,路队反应快,塞了个垫子过来,所以我撞得不严重。”
路寒川没吱声,默默地开着车,他莫名地有一点感觉,这姑娘最近似乎挺水逆的……
晃了晃头,路寒川甩掉这莫名其妙的想法,专心地开着车。出了这么大的事,罗昭的车坏了,他这边恐怕也不方便自己赶回江宁。
所以他决定先留下来,万一有什么事他可以搭把手。
这时林落问起了张彪家案子的进展,罗昭就如实道:“昨天晚上我带关保亮去了高成功他家,他爸妈还在那儿住着。他两年前也在那儿住。他家那房子也是间瓦房,但是装修的没有张彪家那么好,地上铺了磁砖,厨房里有俩水槽。关保亮用鲁米诺把整个厨房地面和水槽都喷了。”
这时不光林落听得专心,就连路寒川都想了解接下来的情况。好在罗昭没卖关子,紧接着告诉林落:“鲁米诺喷完后,出了很多蓝光,主要集中在大的水槽里。旁边的地面和墙上也有少许蓝光,那表明凶手就是高成功的家人,他在清洗血迹时,有血迹崩到了墙上和地上。”
林落以为案子到了这一步,就有望破了。就说:“那你们去抓高成功了吗?”
罗昭却道:“抓是抓了,但他不承认杀了人。还闹着自杀,说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玛德,这小子挺能闹腾。”
“更离谱的是,他爸承认了,说人都是他杀的。”
林落:……这可真是离谱!
“不会吧。”林落说:“从足迹上来看,凶手不是老年人,应该在十岁左右,能比张彪大几岁吧。”
罗昭压了压手,示意他明白,他又解释道:“你和老郭的判断我自然信得过。”
“我这边对高父审讯时,问起做案的过程,他说的一看就是编的,跟现场情况根本对不上号。所以他这是明显的顶罪行为,就算上了法庭,法院也不会认可他这种口供。”
“但这,这对于案子并没有大的帮助,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凶器,也没有找到凶手行凶时的血衣,更没有旁观者的人证。”
“要是能有旁观者作证,或者能找到凶器,这个案子诉到法院,或许能成功诉出去。”
“这么凶残的凶手,不死刑不足以平民愤,不死刑不足以起到震慑作用。”
“但眼前能掌握到的线索,还不太够啊。”罗昭有些犯愁。
林落明白,这是个灭门案,死者包括两个五十多岁的成年人,还有两个未成年,一个是十五岁的女孩,一个是八岁男孩。
这样的案子,一旦锁定凶手,基本上就是死刑了,且立即执行的可能性更大,连缓刑一般都不会判。
但,越是死刑案,检方和法院就越慎重,对于证据链的要求就极为严格。
如果侦查部门这边只有足迹鉴定证明和鲁米诺检测结果,没找到凶器和目击证人,没有指纹和DNA证明,那证据链就不太够。法庭会不会认可,并以此为定死刑的依据,就很难说。
林落略一思索,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就说:“张彪家人的死亡时间在九点半之前,我看过案卷,张家的邻居焦玉芳经常去别人家打麻将打牌。事发当天,他就是九点半从别人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