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才回来一身疲惫,众人坐了不久便离开了,林璋玉也顺势告辞,十一皇子并没多留他,打发宫人亲自送他回去。
等到人都走完,三皇子才开口:“太子……果真没牵扯?”
十一皇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父皇给我去了秘旨,让把太子摘出去。”
沉默了一会儿,十一皇子转身低声道:“哥,我觉得咱们得早做打算了,太子可能……”
三皇子皱起眉头:“你说父皇可能会……废太子?”
十一皇子面色有些凝重:“太子近两年确实越来越不像话,这都是第几回出事了,之前卖官弄权,后又在黄河水患中饱私囊,朝中弹劾太子的人越来越多,父皇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再深的感情也会有消磨殆尽的一天,更不要说父皇先是君才是父。
甄家这几年猖狂的已经不成样子了,他们不仅仅是插手盐政,而是完全将盐运当成了他家的私产,在江南只手遮天,我越查越胆颤心惊,父皇虽然秘旨要我摘出太子,可言语间的不满已经掩饰不住。”
三皇子捏了捏眉心,有些身心俱疲:“这都第几次被申饬了,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十一皇子向五皇子宫殿所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我看五哥也快憋不住了,今天九哥敢当众嘲讽太子,未必没有五哥的放纵。”
三皇子笑了笑:“太子接连被父皇斥责,臣心不稳,那些世家勋贵心里肯定也打鼓,这勋贵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如今五皇子年纪大了,又得人心,北静王府未必没有别的想头,甄家再怎么得势,到底是在金陵,跟京城这些老勋贵远了些,还是北静王府更亲近。
你之前被派去接林如海的一双儿女不在京城,那宁国公府的大奶奶死了,竟然惊动了整个京城的勋贵全部吊唁送灵,就连北静王也屈尊降贵,亲自在路上等候,听说还叫了贾府那个凤凰蛋说话。”
十一皇子挑眉:“这还真是司马昭之心,他们如今已经不加掩饰了?太子可还没倒呢。”
三皇子叹道:“不怪他们这样,老五在朝上领差事后,确实干了几件漂亮事,倒是把太子的风头都压下去了,如今朝上太子风评越来越不好,此消彼长,老五的名声倒是愈发好了,甚至隐隐被人称为贤王。”
“贤王?”十一皇子垂眸笑了一下,想起北静王在民间就素有贤王之美誉,如今又加上五皇子,这甥舅两个对“贤王”二字还真是执着。
“哥,你怎么打算?”
三皇子沉默许久:“我们素来跟太子走的亲近,如今太子有难,我们若立刻背弃,定然会被人骂背信弃义。”
十一皇子盯着他:“哥,你就没想过争一争?”
“不许瞎说!”三皇子立刻训斥:“朝中现在还有太子,即便太子势弱,可还有五皇子,如今大半朝臣都支持五皇子,他身后靠着北静王府,有世家勋贵鼎力相助,哪有我胡思乱想的余地,这话若被人听了去,当心咱们成为眼中钉。”
十一皇子有些不服气,想说什么最终又没说:“罢了,现在想那么多都是枉然,只是太上皇若不在了,太子的处境只怕更加不好,而且甄太妃身体也不好,太子若再这样下去,迟早闯出大祸,这次父皇让我摘出太子,并非是为了保护太子声誉,而是太上皇的身体经不住任何打击了,我们得早做打算!”
“我再想想。”
十一皇子叫住他:“哥,你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吗?”
三皇子回头认真看着他:“目前没有。”
而另一头,五皇子带着九皇子和十皇子回去后,刚把门关上,九皇子就忍不住了:“五哥,父皇这次借林如海去世,把老十一调去查甄家,他一个孩子能查出什么,肯定是被甄家给蒙了,父皇分明就是偏袒太子,我就不信甄家那么大的动静,太子真能毫不知情?”
五皇子打断他:“老九,不要再胡说八道,父皇既派了十一弟去,这就是父皇的态度,你还不明白吗!”
十皇子不屑嗤笑:“若是以前便也罢了,可父皇现在明显对太子不满,咱何必还在他手底下受气,左右他以前也不看重咱们。”
九皇子连忙道:“是啊五哥,我听我母妃说,父皇私下已经抱怨多次,尤其最近对太子越发失望,只是为了太上皇身体着想,才不得不捏着鼻子给太子擦屁股。”
九皇子的母妃是佳妃,能歌善舞又能言会道,是如今后宫中最得宠的,皇上私下有什么话时常会跟她说。
见九皇子和十皇子神情激动,五皇子叹了口气,沉声打断他们:“你们不要忘了,太子是父皇亲自养大的,感情非比寻常,哪怕父皇对太子再不满,可太子在位一日,我们就要敬着。
这几年父皇时常觉得是我们这些兄弟大了,妨碍到了太子才让他性情逐渐暴虐,这个时候若你们还不知收敛,当心太子没倒,你们先成为靶子。”
林璋玉并不知道这些皇子私下的争论,抱着一堆礼物回到院子,果然看到姐姐已经坐立不安的在院子里等候了。
每次林璋玉进宫,黛玉心里都会觉得紧张,见他平安回来方才能放心。
林璋玉把礼物拿出来给黛玉展示,让她放宽心,又把宫里的事情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