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虽深,星月却明,月夜下,远处的楼宇房舍勾勒出黑色的剪影。
剪影上,两个人一前一后飞檐走壁而来,不像是同伙,像是相互追逐搏杀。
其时,那二人尚远,但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近前。
严浩没想到,刚跃上墙头,就和这两人撞了个照面。他还是头一遭深夜里外出,又是初出江湖,遇到这种事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跑在前头的人一身黑衣蒙面,只露一双精光湛湛的双眼。乍见到严浩现身,也是微微一愣,但却双眉一拧,不问是敌是友也不招呼,凌空劈出一掌,由上而下拍向严浩面门。
严浩愣神间便错过了回避的时机,再想抽身已然不及,但觉掌风扑面,凌厉非常。
出于本能,使出少林长拳中的一式“童子献佛”,由下而上一拳迎上,即是全力使出,唯恐不敌。
这一拳后发先至,内力雄浑,黑衣人顿觉不妙,却已然不及变招,咬紧牙关,运足内力硬接了这一拳。
砰的一声拳掌相交,黑衣人在空中翻个跟头,跌进巷子里,但觉小臂巨痛,显然有骨折迹象,却一声未哼,反而在落地的刹那间,左手奋力向严浩挥出三枚寒光闪闪的飞刀。
严浩见寒芒闪动,急忙后仰又翻回宅院里。暗道一声好险,那飞刀几乎贴着他的鼻子划过。
院墙阻隔,再看不见二人情形,他也不敢看、亦不敢逗留,索性转身跑向对面院墙,一跃出了院子,提气发足狂奔。
二十三年内力,运用到了极致,一个纵跃便是一两米高,三五米远、犹如飞人一般,兜兜转转绕了个大圈子,才跑回客栈。进了房里,吓得心脏犹自砰砰乱跳。
扒开窗纸,向窗外扫视。回来时,逃的太急不辨方向,曾遇到过几次衙门的巡街捕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追过来,那两个蒙面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有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提心吊胆了一宿,生怕在睡梦中给人擒住,好在虚惊一场。
换下僧袍,用过早饭,便匆匆出了客栈,就近找到了一家铁匠铺。
他要买一把剑,那根哨棒早丢的没影了,还不便携带,只用拳脚与人动手过招太过凶险,得有把兵刃,就算不会用,起码还能壮壮胆气。
说来搞笑,严浩初时还四处打听“兵器铺”,反而被人嘲笑,一看就是个愣头青,后一打听才知道,压根没这样的营生,这年头要买兵刃都是找铁匠定制的。
严浩也是玩游戏、看小说被人误导了。
铁匠铺里也有打成的兵刃,不过轻重不同又长短不适。铁匠目测了他的身高臂长,为他打造一口剑,却要他等一天,明天再来取。
出了铁匠铺,又找到了成衣店。老板为他测量身形,又做一套僧衣,原来的那套不合身不说,还刮蹭的破破烂烂。非要换一套不可了,紧要关头可能用得上。
这时代还没有剃头的地方,他便又折回成衣店,用店里的剪刀,咔嚓咔嚓,贴头皮把略长的头发剪了个干净,虽然参差不齐甚是丑陋,他也不在乎。
这一耽误就到了下午,便在客栈附近找了家酒馆,在二楼靠窗选了位置,要了一壶酒,几个小菜。
酒馆里热闹非常,有些酒客兴起便说一些江湖轶事,评论某些江湖人物。严浩耳聪目明。便留心倾听,虽然多是胡说八道,但也受益良多。
这时候,听邻桌有人说道:
“呦,快看,那不是嵩山派的吧。”
严浩闻言,也转头向窗外去看,但见一行七八人,都穿着黄紫相间服饰,骑着马、背着剑,神情倨傲,威风凛凛。
听旁人说话,的确是嵩山派的。嵩山派是五岳剑派之首,在这江湖上可算是一方毫强,其门人弟子众多,能人辈出。掌门人左冷禅更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内功、剑法皆属一流,江湖上威名赫赫。
这时,窗边已涌来不少围观的人了,闹哄哄的指指点点。
但见街尾又一匹快马,追了上来,看装束也是嵩山派的门人,来到队伍前面,低声和哪马上的老者说话。
其时酒馆里人声嘈杂,哪人说话又轻,距离又远很难听的清,但严浩哪二十几年的内力可不是白给的,加注双耳依稀听到
“丁师叔,打听过了,这福州城里的和尚着实不多,有本事的就一两个,昨晚都没动过手,与陆师叔交手的,应该是另有其人,或许……”
听到此处,严浩心里一惊,再低头细看众人,果然,老者身后一个壮硕的老人,与昨晚哪个黑衣人身形相似,他披一件墨绿色的斗篷。从二楼这角度看过去。隐约可见斗篷下他的右臂打了绷带,上了夹板。
严浩急忙缩头,生怕被他看到,认出来。
在酒馆里一直挨到天黑。才匆匆下了酒楼。急忙忙回了客栈。
连夜收拾了包裹。把前些日子骗来的诸多秘籍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打包,藏在客房的床底下,身边只留了两套换洗衣服。和一些金银。
但有风吹草动,他便越窗逃跑。
这一宿又没敢睡,只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没想到,昨夜和他动手的是嵩山派的人,姓陆、猜想应该是仙鹤手陆柏,没想到自己还伤他一条手臂,想来,莫名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