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称贵人传召,请您快些随其进宫。”
“姑娘也没做错事啊!”饶儿喊冤,忙在脑海里回忆救兵,“徐大人可回来了?”
“勿要惊动外祖父。”顾清稚眼神掷过去,止住了立即要去请徐府主人的丫头,整理了发鬓,披了条对襟合领衫,闭了院门就往府门快步而去。
门外站了一个宫装嬷嬷,身后又随了一众打着灯的丫头,看阵仗着实有些郑重。
顾清稚一时也不知心里头是慌还是镇定,两手扣在身侧,屈膝行了礼,柔道:“劳嬷嬷半夜远来,不知所为何事?”
那嬷嬷笑了:“我家皇妃传令,姑娘去了便知。”
趁着夜色见她脸上微笑,顾清稚心口石头微坠,舒一口气,既是神色如此缓和,那许不是什么大事。
“姑娘请。”嬷嬷示意丫鬟将顾清稚扶上马车,待她坐定,方才发觉手心已全是汗,一时湿透了袖边绸布,不禁感叹天家之威,竟至于此。
“顾姑娘,请下车。”有宫女掀帘,引她穿过重重宫阙,步至一间殿前。
一路她不敢抬首,只盯着地砖,哪敢看半点不该看的。
听得一声“顾姑娘可算来了”方才平视前方,目光触及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胸中大石终得落下,一刻间满身轻松。
“小女见过谈老夫人。”她行过拜礼,却被谈允贤拉住,“可别拜老身,一会儿有的你拜呢。”
清稚本是不懂此语,在进殿后才恍然此言非虚。
上首倚了一个满头珠翠的贵妇人,侧边软座上坐个年纪小的女子,身旁宫女也皆是穿金绣银,满室香气。
想来在这宫中还能作此打扮的,除了妃嫔公主还能有谁?
“这便是王贵妃,右边那位是王贵妃次女,宣城公主。”谈允贤唯恐徒弟礼数不周,低声道。
清稚颔首,忙下跪,覆手行礼:“臣女顾氏,见过贵妃娘娘、公主殿下。”
“快起来吧。”王贵妃听声音是个和气的,对着清稚道,“本是不该深夜叨扰顾姑娘,只是我这女儿突发急病,太医皆是一群男子,不好此时入后宫来诊病,于是请了谈老夫人来瞧,老夫人荐姑娘医术高明,便厚了脸请您过来。”
“老身老眼昏花,夜里看不得病,只能唤你了。”谈允贤牵她手,将她引至公主座前。
远看瞧不清楚,一近前她才察觉公主脸色甚不好,满面病容,却还是扯了嘴唇朝她笑。
清稚回以笑容,细语问之:“请问公主有何症状?”
“腹痛不止,不得安睡。”公主声音微弱,委屈道。
“我可怜的女儿。”王贵妃心疼地揽着她,目中满是怜悯。
“此前可有异样?”
公主仰首回想:“之前有个侍女偶感风寒,我便遣她回去休息,待她走后我也得了头痛,不过两日便痊愈了。”
顾清稚垂眸,恭敬道:“还请公主将手递与臣女。”
公主依言,安静地伸出玉腕,清稚挽袖搭脉,边观其面色,沉稳端详她的唇、舌与气息。
良久,方才收回。
这一伸一放间,清稚已是心中有数。
“回娘娘、公主,公主无大碍,只是方才于阳城公主婚仪上吃食不加节制,一时积食所致,加之前日风寒,毒性移至肠胃之间,待臣女开一药方,三贴下去即可病除。”
话音一落,谈允贤欣慰目光便已投至。
“你怎知我于姐姐婚仪上吃了三盘牛肉饺子?”宣城公主脱口而出。
“宣城怎可如此贪食!”贵妃不禁责怪。
公主悻悻,又望向顾清稚:“姑娘好医术,连这也瞧得出来!我看太医院那些人也不如你!”
“公主说笑,臣女粗陋,岂敢与御医比肩。”
“顾小姐上回救了严家幼女的事儿都传到宫里来了,还如此谦虚做甚,都是深闺女子,你却能懂这么多,我当真佩服你。”
清稚心中大动,抬眸望向宣城那双真诚的眼,俯首道:“承蒙公主错爱,臣女不胜感激,那不过是自幼随长辈耳濡目染之功,公主若常处于医家之间,必会学得比臣女好上太多。”
“母妃,不如就让顾姑娘留下来为宫中女眷诊病,岂不是比那些太医还好?”宣城娇声搂着母亲,连腹痛也顾不上了,软语道。
除了瞧病,她还打着让清稚做个女伴的主意,宫里好容易来了个同龄姑娘,这要是放过了又得孤独一人了。
“这……怕是顾姑娘不愿意。”王贵妃注视着眼前一身气派,却又恭谨的清稚,心里头不由得赞一声世家小姐果真好气度。
“回娘娘、公主,承蒙青眼相看,臣女哪有不从命之理?若真能有幸为娘娘殿下诊治,实乃臣女三生之福。何况还能往太医院中求教,宫里良药繁多,名师云集,正是臣女心中所愿。”顾清稚再跪,声音清朗,字字传入贵妃耳中。
“母妃你听,人家顾姑娘心里头是愿意的,她还想着多学医术呢,您就别把人家往外推了。”
王贵妃自是跟女儿一条心,只是仍担心勉强了清稚:“顾小姐是官家贵女,久闻徐大人如珠似宝地宠着,在这宫里待着恐怕徐大人不乐意。”
清稚忙回道:“娘娘不必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