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解决弊政的印象,同时还能削弱张周为代表的兵部实权,可说是一石多鸟。
“朕准备将英国公召回来,对英国公此战的表现,尔等如何看待?”朱祐樘随即将问题抛出来。
兵部左侍郎熊翀走出臣班,道:“英国公领兵数月中,既能按时抵达戍所,在遇敌时也未有畏缩,并在偏头关之外与鞑靼交战数场,得军功在身。又及时赶至宁夏,令鞑靼人不战而退,论功过是非,当论有功。”
“是吗?”朱祐樘脸色不冷不淡。
看起来没什么,但给人的感觉,就是皇帝不满意这种“有功论”,皇帝很可能是想把张懋踩下去,不然怎么把张周给提上来呢?
加上熊翀一向都跟传统文臣走得近,算是传统文臣安插在兵部中抵御张周的排头兵,他出来说话,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所代表了刘健和李东阳等传统文臣的意见。
刑部左侍郎何鉴走出来道:“陛下,臣也认为此战中,英国公无大功,但也无过,且能兢兢业业完成行军之重任,只是鞑靼人畏惧我朝边军将士,提前退走,以至此战中并无取得功绩的机会。”
朱祐樘道:“你这话不对。英国公没有机会,为什么他人就有机会?军功不是应该争取来的吗?如果主动应战,哪怕是千里奔袭,军功仍旧可以取得,但若只是想守住疆土,那朕派他去西北的意义又是什么?只是为了将鞑靼人给吓走吗?”
何鉴态度显得很坚持道:“若鞑靼人退走,也可成为英国公的过错,臣认为不当。”
朱祐樘有些不耐烦道:“朕也没说要追究他的过错,但也不能以功臣来论,如果他无所作为都算是功勋,那以后朕再派谁去西北,是不是人人都会跟他一样,龟缩不前以换取最后无过的功劳,等着朕去犒赏他们?”
何鉴本来还想坚持,但见皇帝的态度转变,他瞬间也感觉到,眼前这位皇帝还在病中,就这么去跟皇帝争执,先不论谁有道理,把皇帝气出点毛病,他何鉴的仕途生涯很可能也要就此终结。
“咳咳。”
朱祐樘咳嗽两声,似乎就是气的,随后用手里的手帕擦擦嘴,再将手帕直接丢在地上。
陈宽赶紧附身去将手帕捡起来,然后又恭敬立到一边去。
朱祐樘气呼呼道:“朕本来觉得他还有些造诣,至少不像当初朱晖那么懦弱无能,但现在看起来,也就只是墨守成规的迂腐之臣。就这么将他召回来,还不如留他在西北多历练一段时间,等来年开春之后再召还吧。”
本来皇帝就说要召张懋回来,现在却说要让张懋继续留在西北。
这等于是告诉在场大臣,张懋已经得罪朕了,朕一时间不打算让他回来,而他的职位自然也要由别人来接替,京营防务大权可以旁落到别人手上了,或是张周,也可能是张周派系之人。
因为先前已经有杨鹏和张永被调去京营做提督,在场大臣其实也看出来,皇帝就是要找借口让张懋回不来。
李东阳和刘健对视一眼。
二人眼神中似乎有些迷惑……显然大臣并没领会到他二人的意思,他们一直是希望张懋和张周之间搞对抗的,眼前好像是因为何鉴的“歪打正着”,让皇帝产生怨恼,反而是成就了他们的计划。
那就是把张懋留在西北,让张懋心态不平衡,跟张周结怨。
但至于熊翀这么上奏,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说来自于皇帝或是张周的授意,就是他们暂时所没看明白的。
“宁夏防务仍旧是重中之重。”朱祐樘补充道,“英国公至少还要留守两个月,等开春雪融之后,朕会召他回来,继续完成旧职。”
等两个月,还让张懋回来当提督京营勋臣?
那还让他留在西北干嘛?直接召回来算了!
李东阳道:“陛下,不知在这数月之中,京中大小军务等事项,该由何人来打理?英国公在军中颇有声望,少了他在京中,年后很多事都无法推进。”
朱祐樘问道:“你是说京中采办的事务?还是……旁的?这两个月,没有他在,京师各卫人马也没出什么乱子不是吗?兵部会打理一切的。”
哦。
很多大臣好像明白了。
这是要过渡。
如果未来几个月,皇帝发现兵部和提督太监,能直接在跳过张懋的情况下,把京营军权牢牢掌控在手,那张懋留在西北就会三月复三月,年复一年,就老死在西北就行了。
但如果少了张懋不行,那再把张懋给弄回来,如此也显得皇帝通情达理。
看,让你在西北多留三个月,就是多留三个月,回来之后还让你官复原职,你能说朕亏待你了吗?只是对你的一种锻炼罢了!
皇帝如此便可以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地位。
既然有人想明白了皇帝的用意,那在场大臣肯定不会让皇帝太舒服了,不然怎么体现出他们身为职业政客狡滑的一面?
刑部右侍郎李士实走出来道:“陛下,日常军务等事,的确可以由兵部来调遣,但涉及到军务操练等事,尤其是各营兵马的调度等,就非要由都督府中人来完成。以臣所见,当以都督府之人来完成协调。”
朱祐樘幽幽道:“朕没记错的话,秉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