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您看,大人可真是有人缘,随便一句话,连银子都不出,就把事办得如此漂亮。这样张大人还会把人情都记在刘大人身上,所以说还是刘大人会做官。”
幕宾皱眉道:“听你这话,不像是好话,你是想讽刺什么吗?”
“不敢不敢,小的只是觉得,如此做,会不会显得太张扬了一些?这闹得已经算是人尽皆知了,听说这位张大人在朝中还是比较清廉的,城中的科道言官也不少,要是他们参上一本的话……”
“你当刘军门没料到这一出吗?早就已经打过招呼,他们荷包里有进项,会做这种没事找事的事情?再说,朝中任何事关到张尚书的上奏,尤其是涉及到参劾的,没有一个人会有好下场,你以为那言官就不会见风使舵了?”
小吏一拍脑门道:“您说可不是?是小人胡涂啊。这都没想到。张大人是何等人物?那是陛下跟前最能干的大臣。就说这西北各处,谁不在传诵他的威名?就是……”
“有屁快放!一次放干净!”幕宾显得很不耐烦。
“就是……眼下刘大人不是应该顾全自己的名声?这要是弄不好的话……”
“你还挺爱管闲事的。刘大人要不要名声,与你何干?难道你还想当个走狗,把今日之事往不相干的人那边捅上一捅不成?”
“不敢不敢。”
“不敢那就赶紧去做事,别在这里碍眼。”
“是,是。”
……
……
院子最深处。
一处好戏刚结束,刘宇借口有点公事,把张周暂时留下来,随后他便要离开这宅院回巡抚衙门。
当他出来时,也是春风得意。
姓米的幕宾早早等在那,一直跟随刘宇出了院子,这才笑着问道:“大人,您看这安排可还妥帖?”
“不错。”刘宇一脸欣然叹道,“想那张先生,虽在朝没几年,但已位极人臣,深得陛下和太子的信任,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会成为朝中不可或缺之臣子。他先前辛劳不少,也到了该放松和享受的时候,在京师他不能随心所欲,若是到了我这里,我再招呼不周的话,那就是我不识趣了。”
幕宾笑道:“大人您真是有手段,听说张尚书在旁处,可从来没有如此平易近人啊。”
刘宇道:“说起来也是,张先生也算是一本正经道貌岸然,但到底也是……咳咳。”
可能是刘宇也意识到,自己对张周的评价词语有点不太好听,赶紧咳嗽两声给揭过。
“大人,不知道张尚书在城内要停留几日?会不会……明日就走了?”幕宾问道。
“没说到这一点,只说,要等兀良哈的使节来,具体在哪谈,我还不清楚,估摸着不是在城内,就是在往北不远的地方,出兵那是安边侯和京山伯的事情,与张先生也无多大关联。”
“可大人,要是张尚书还有旁的事情要办……”
“你怎么也这么啰嗦了?他要办事,但凡跟我打一声招呼,我只管给他安排好就是了!我办不成的,不是还有你们?如果我们都办不好,那张先生会跟我们说吗?故意给我们找不痛快?”
幕宾赶紧附和。
却是觉得,这一幕先前好像遇到过。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在下面的人面前是有多耀武扬威,这位刘巡抚在他面前就是如何的盛气凌人。
“蔡国公还有吩咐,说是一切都要低调。”
“这怕是低调不起来吧?”
“要尽量!不相干的人等,没通知到的,也就不必通知了!如果再有缺的东西,直接从巡抚衙门出,不用他们来孝敬了。今天闹得动静可能也是大了一些,要真有人不识趣,把今天的事给捅上去,也是有些不好收场。”
“是。”
“先前给唱曲子的那个李姑娘怎么还没来?本来还想听一段再走,那嗓子是真的好,可就是……见蔡国公可能已经喝多了,若是再不走,可能要坏事,也只能先退下来了。”
“那在下这就去催一下。”
“快去!”
……
……
张周自然不可能喝多。
在刘宇面前摆摆样子而已,以至于他稍微表现出一点不胜酒力的样子,刘宇就很识趣说要回去办公,明显也是知道这男人要是多喝几杯,很可能就要放浪形骸,而张周跟他刘宇的关系显然还没到那么无所避忌的时候。
刘宇作为下属,年岁还比张周大不少,这种时候就要赶紧退席以保证不干扰到宾主的情谊。
“解酒茶。”
张周才刚从刚才的宴客厅出来,到了旁边的花厅内,一身锦衣卫千户官服的王明珊,就给送上茶水。
张周点点头,微笑道:“你觉得我会喝醉吗?”
王明珊瞅了张周一眼,脑子好像瞬间又放空。
对于王明珊来说,似乎思考这件事,并不适合她。
她更习惯听别人的吩咐,张周让她做什么,她做什么就好……这似乎就是她的人生信条。
此时门口传来孙上器的声音:“公爷,那位刘巡抚已经出了宅子,乘坐轿子往巡抚衙门的方向去了,他的人倒是留下不少。现在宅子周围都是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