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的话,陛下会……信吗?”张锐问道。
“哼,你这就不懂了吧?陛下要的是什么?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我们成全了陛下的颜面,让陛下在朝堂上有资本跟大臣们吹嘘,那就算是万事大吉,否则就算你取得功劳,没把上报的事说得太好听,陛下的面子没挣到,那你做得再多也是徒劳。”
张懋好似很明白皇帝的心思一般,正在对儿子循循善诱。
“父亲,此言会不会……大不敬?”张锐问道。
“你会去检举为父吗?父子之间,跟你讲这些,又有何妨?就怕你空有一腔抱负,却连如何为官都不知,你当为父这些年如何能在朝中屹立不倒?只是靠平时迎合圣意,去跟那些同僚吃吃喝喝吗?”
张懋此时突然就显得硬气起来。
张锐抱拳道:“儿受教了!”
张懋道:“赶紧给为父准备笔墨纸砚,为父这就上奏,免得被人抢占先机。有些事那就该先入为主,后来者会被陛下认为是砌词狡辩,为父还要防那姓马的一手。”
“父亲,马中丞到底也是有担当的文臣,怎会……”
“你懂个屁,你是没见过他今日见老夫时的态度,差点想要宰了老子!这种人,为了他清廉自守的名声,都敢跟天下人为敌,老子信他个鬼!你也赶紧回去整顿,明日一早就出兵,沿途再收拾各路人马,一路上最重要的……就是要走得快!”
张懋此时似乎总结出了得胜的“诀窍”。
或者说,无论胜利与否,都应该加紧行军,这样就算是最后在西北跑了一圈没遇到鞑靼人的主力,皇帝也会认为他是努力过的。
若是想“稳扎稳打”,那朱晖就是他的榜样,朱晖就是这么栽的。
……
……
皇宫,乾清宫。
朱祐樘接到了西北的上奏,张懋奏请功劳的奏疏,跟马中锡参劾他的奏疏,近乎是前后脚送到京师的。
朱祐樘看过两份近乎截然不同的上奏,也没说什么,只是让萧敬把两份奏疏先留中。
“陛下,奴婢倒觉得,英国公似乎是在急着彰显他自己,其实此战他或是错失了战机。”萧敬道。
朱祐樘显得不耐烦道:“你还真当他遇到什么鞑子的主力?鞑靼人最近主要是在宁夏周边活动,宁夏周边奏报的敌情也是很急切,他倒是不急不忙在偏关整军,要不是马中锡逼着他出兵,或是他还想再迟几天再走。”
萧敬道:“那陛下是否应该下旨催催他?”
朱祐樘一脸不屑道:“这一仗怎么打,看他自己的,朕只看重结果,难道要朕教给他怎么打仗?朕先前为他筹备的,还不算多吗?”
萧敬也有点摸不清头脑,问道:“那陛下,这一战……”
“不该你问的,你就莫问!”朱祐樘对萧敬也失去耐心。
萧敬赶紧低下头往回撤了撤。
朱祐樘道:“看你最近,好像心不在焉的,就先回去歇几天,司礼监的差事,暂时先交给陈宽吧。你呀……唉!”
“陛下……”萧敬当即跪下来。
皇帝这是将他赋闲了。
虽然他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但萧敬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突然,前脚他还在跟皇帝奏报事情,就因为说了几句有关张懋的话,就被皇帝惩罚了?
朱祐樘摆摆手道:“等你想清楚,再回来。等朕的传召吧。退下去!”
“遵旨。”萧敬差点想痛哭流涕。
这一起一落来得太突然,从本来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到一个闲人,等于是失去了之前所拥有的一切,虽然将来可能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明显皇帝现在是厌烦他了。
一旦是这种局面走的,皇帝以后想起他,会想到他的好?
主仆情义,好像就此要画上句号了。
……
……
司礼监值房内。
李璋也是临时得知萧敬离开的消息,他还有点没摸清楚状况,急忙回到值房,去找陈宽和韦彬问个清楚。
因为李璋心中有念想,那就是自己身为首席秉笔太监,一旦萧敬退下来,应该是由他来接替司礼监掌印太监的。
可当他到了司礼监值房之后,却没见到韦彬的人影,只有陈宽一个人坐在那,看似是在代天子朱批,但其实就是坐在那发呆。
“陈公公,则到底是怎生回事?先前……不都还好好的?”李璋问道。
陈宽道:“你执掌东厂,所得的消息,可比咱家多,你来问咱家?”
李璋感慨道:“听说萧公公是被礼送出宫的,眼下好像是……暂时致休了。”
“唉!”陈宽叹道,“情况便是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具体是因何,咱家也无从得知,这不韦公公已经出去探听消息了,或是现在也难以打听,连咱都不知,谁人会知晓呢?”
李璋道:“那不知是……”
“你想问,是谁接替掌印的位置是吧?咱家不知,若是你的话,你……”
李璋赶紧道:“某人何德何能,还是陈公公您德高望重。”
“别,一切是要讲规矩的,若一切正常的话,那就该是你,咱这些人都应该听你的了。不过眼下,你也要先等消息了